陸今安和戚辰都齊唰唰地盯著季清酒。
他們眼中還有希冀,還覺得以七年的感情,季清酒不至于讓他們走。
季清酒卻不愿意再去看他們,有點無奈地點點頭。
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清酒,我們認識了七年,做了七年好朋友。你跟他才認識多久?就要為了他趕我們走?”陸今安質問道。
季清酒忍不住說:“今天我要舉行婚禮。你們要是還把我當作好朋友,就應該祝福我,而不是來搗亂。”
她很少有這么堅定的態度,陸今安的氣勢漸漸弱下來,聲音里甚至帶上了些許委屈:“你明明知道,我們......”
他們都不止是想當她的朋友。
季清酒打斷了他:“夠了。沒什么好說的。你們應該回去好好陪孟婉凝。”
聽到孟婉凝的名字,戚辰原本煩躁不安的神色褪去了一些,像是抓住了一絲希望:“所以你就是因為婉凝才這么生氣?”
“我們錯了,我們之后都不搭理她了,你也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
季清酒眼中閃過錯愕,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陸今安也緊跟著點頭:“你要是在意她,我們可以不和她來往。但你不能離開我們......”
季清酒一時間都有些難以理解兩人的腦回路。
之前為了孟婉凝百般忽視欺負她,現在卻說愿意為了她遠離孟婉凝?
她好像成了那個無理取鬧的人,而陸今安和戚辰在委曲求全,忍讓妥協。
季清酒不想再和他們說話,轉頭對傅寄遠說:“請他們出去吧,我的婚禮不歡迎他們。”
傅寄遠的神色頓時柔和下來,輕輕點了點頭,揮揮手,守在門外的保鏢就沖了上來,硬把兩人往外拉。
陸今安與戚辰一向養尊處優,哪里受到過這樣的對待?
他們漲紅了臉,劇烈掙扎起來,但沒有絲毫用處。
傅寄遠冷眼看著兩人狼狽地被拖走,隨手抽了旁邊的濕紙巾擦了擦手指,似乎很嫌棄觸碰戚辰。
季清酒忍俊不禁,剛才的緊張徹底消散。
沒有了陸今安和戚辰的打擾,他們的婚禮繼續舉行著。
季家和傅家的聯姻,場面自然盛大。
戒指套在無名指上,聽著傅寄遠許誓不論貧窮或是富貴,不論活著還是死亡都會愛著她時,季清酒有些茫然。
她不求在這場婚姻里得到愛情,她只希望自己的后半生能比較安穩。
后面的流暢,她都好像在夢里一樣,規規矩矩又心不在焉地聽完所有人的祝福,向所有人敬酒。
不知不覺到了夜晚,季清酒卸下頭紗,坐在房間里的床上,手緊緊攥著被角。
門外傳來腳步聲,顯然是屬于傅寄遠的。
季清酒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再拖一拖,不那么早被季深勸回來了。雖然看著陸今安和戚辰膈應,現在這個場景好像也沒好到哪去......
季清酒咽了口唾沫,做出了個非常鵪鶉的行為——掀開被子往里一縮,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腳步聲漸近,她能察覺到有人坐在了她身邊,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臉頰上。
季清酒哆嗦了一下,睫毛微動。
她聽見了傅寄遠低沉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她裝都裝不好。
季清酒有些惱羞成怒:她緊張怎么了?正常人不該緊張嗎?他們才認識幾天!
傅寄遠笑夠了,就伸出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
季清酒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但是沒有躲開,只是渾身變得更加僵硬。
她警惕地等待著,但過了很久,傅寄遠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安撫性地說:“睡吧。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很奇異地,季清酒波瀾起伏的內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在交織的呼吸聲和漫長的靜謐中,她低喃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