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癥發作被困山洞時,許知念恰巧帶著男下屬路過。
繞了一圈后離開。
“換個地吧,在這里做那種事滲得慌。”
后來,我在她的車里發現了一條男士皮帶。
緩過神來,撥通了就職醫院的電話。
“張院,我改變主意了。”
“可以提前結束無國界醫生的任務了,我要回國升任主任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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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瘸著腿在仲夏夜的晚風里走了很久,才終于看到有人煙的地方。
雙腿灌鉛,滿身大汗,手心依然是涼的。
好心的貨車司機給我遞了杯水。
我下意識撥通了許知念的電話。
十五分鐘后,她便開車找到了我。
她趕來得很急,臉上還帶著粉潮未退的慍怒,胸前的衣紐扣歪了一顆。
我拉開車門。
混合著情事和男香的氣味撲面而來。
不禁皺了皺鼻子。
“你說你…”,許知念沒好氣地打著方向盤,“明知道自己行動不便就別亂跑…”
我沒有答話。
將從車座縫隙摸到的男士皮帶不動聲色塞了回去。
“怎么不說話?”
她偏過頭,盯著我發白的唇色,“是吹到風了嗎?”
抓起我的手。
我下意識抽回。
許知念怔了一瞬。
“溫浚,你到底在發什么脾氣?”
被截斷好事的滿腔怨懟終于爆發,她登時就紅了臉。
“腿斷了就好好在宿舍休息,自己跑出來迷路了,我抽空來接你還得看你臉色?”
車輛行駛到主路,許知念不耐煩地按著喇叭,踩緊油門提速。
“你一個大男人能別耍小孩脾氣嗎?”
“虧得我還特意給你帶了剛出爐的漢堡,狼心狗肺!”
說罷,她將一個紙袋扔到我腿上。
漢堡已經冷了。
醬汁糊滿包裝,中間的牛肉餅還留有牙印。
想來是買錯了口味,不合那個人的心意,成了許知念給我的恩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多忙…”
許知念絮絮地說著,“這次參加無國界醫生的任務,對我升任主治醫師很重要…就剩最后幾個考核了,你就不能好好待著讓我省點心嗎…”
工作…很忙嗎…
是忙著跟男護士找地方做那事,還是忙著在車里寬衣解帶?
當時,我就是因為知道她很在意這次任務,所以推遲了升任主任醫師的時間。
陪著她遠赴剛果。
三個月前,臨時搭建的手術室轟然坍塌,我為了救她被壓斷了左腿。
傷筋動骨,只能留在宿舍休養。
許知念忙著無國界醫生的考核,每天上班前都會給我準備好早餐,叮囑我換藥。
我有驚恐癥,她早就知道。
所以老早就給我下載了個互動定位軟件。
“阿浚你記住,遇到危險被困沒有信號,就打開這個軟件敲擊屏幕。”
今夜,我在軟件中看見她的位置處于某座山上的樹林。
怕她遇到危險這才出門。
沒想到卻誤入山洞,在一片漆黑死寂中驚恐癥發作。
我不斷敲擊屏幕,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直到許知念來接我,我才看見她手機的主頁上,早就沒了那個軟件。
許是看我臉色陰沉,她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這才把車停到路邊跟我道歉。
“阿浚,別生氣了吧!”
“我今天真是忙過頭了,一床床的病人送過來,這段時間神經緊繃得厲害…”
她捏緊我的手,溫柔貼在臉側,“我們說好的,做了這個動作就不許再生氣。”
“現在就這樣,結婚后幾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辦?”
“阿浚…”,她撒嬌似地搖晃著我的手臂,“我們家阿浚最大度了是不是…”
我垂下眼瞼,應了句是。
可是許知念,我們不會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