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琳回家時,賀洲已經不見了。
他今天備班,沒有特殊情況不需要去醫院。
喬安琳不愿探究他去干了什么,只是看向床頭,不知什么時候床頭的相框已經被蓋了起來。
她自嘲一笑,內心難言的酸澀,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也不知道賀洲是在守哪門子的精神如玉。
簡單吃了點東西,見時間還早,她拖來箱子收了些衣服進去。
十四天后醫療隊就要出發,很多東西都要提前準備。
喬安琳不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上都是個一絲不茍的性子,每年都有固定的斷舍離,所以她的衣物不多,整理起來并不費事。
但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斷掉的,會是她跟賀洲的感情。
等到她整理好,賀洲也從外面回來了。
他的臉上掛著笑,心情看起來不錯,手里還提了個購物袋。
見到喬安琳,他愣了一下:“今天回來得這么早,沒跟喻冉一起吃飯?”
喬安琳聽他語氣,似乎對自己回來得這么早并不開心,于是抿了抿唇:“她有事先走了?!?p>
說完她又看了眼賀洲手上的袋子:“你出去買東西了?”
“最近天氣冷,買了件外套。”他說完,將里面的衣服拿出來,小心拍了拍。
這動作一出,喬安琳便知道這衣服是別人送的了。
因為她在那個U盤里看過,這是易歡最喜歡的牌子。
更何況,賀洲這些年的衣物都是她買的,他恐怕連自己穿什么尺碼的衣服都記不清了,又怎么會心血來潮自己去買衣服。
將衣服掛進衣柜后,賀洲才后知后覺看向一旁的行李箱。
“你要出差?還是收拾換季的衣服?”
喬安琳拉起箱子拉鏈:“一些用不上的,等會就去扔了。”
她看似神色平靜,然而手一抖,卻被拉鏈邊緣劃破。
細小的血珠冒出,她抬頭看了眼賀洲。
可賀洲的注意力此刻并不在這里,他正盯著手機屏幕,眼睛都不自覺帶了笑。
喬安琳的手停滯一瞬,除了房事,賀洲對什么都冷淡,因著這種性格,一開始剛到科室的時候還被人在背后說目中無人。
能讓他有這么明顯的情緒波動的,也許只有剛回桐城的易歡。
她垂下眼眸,將泛血的指尖放入唇中。
明明應該咸腥的味道,她卻覺得一股苦澀蔓延到舌根。
突然,一陣急促的***打破寂靜。
賀洲按下靜音,下意識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房間。
這個欲蓋彌彰的舉動讓喬安琳瞬間明了,只怕又是易歡的電話。
她沒有跟出去,繼續若無其事地收拾東西,只是眼眶微微紅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聲音:“琳琳,我的病人出事了,我去趟醫院。”
喬安琳應了一聲,關門聲傳來,留下一室空蕩。
那種被拋棄的錯覺讓她鬼死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叫了個出租車悄悄跟著賀洲后面,卻發現賀洲沒有去他們上班的醫院,而是到了婦幼保健院時。
看見那些孩子和孕婦從自己身旁走過,喬安琳心臟驟縮,下意識攥緊了手。
賀洲為什么會來這里?
她木然地跟上前,一走到門診休息區,遠遠地就看到身著白裙的女孩撲進賀洲懷里。
“賀洲,你怎么才來???”易歡梨花帶雨,“醫生……醫生說我懷孕了?!?p>
懷孕兩個字讓喬安琳僵在原地,身體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五年里,賀洲癡纏她的身體。
但無論一夜多少次,哪怕會極其影響體驗感,都做足了避孕措施。
他說,這是為了避免意外,為了對她負責,他不想讓喬安琳受到任何傷害。
可如今看來,賀洲想負責的對象從一開始就不是她,所以他才會如此謹慎,生怕有意外發生,讓她纏上他。
正常情況下,她這個正牌女友應該上去給自己男朋友一耳光,當然,打易歡也是順手的事。
但她腳下宛如生了釘子。
好半晌,她壓下顫動的手,拿出手機,拍下了兩張照片。
看著兩人親密相擁的照片,她勾唇笑了笑,眼中卻滿是凄然。
事已至此,拍下這照片既是為了提醒自己,也是為了日后……
要是賀洲不愿好聚好散,那便只求個……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