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林清語整個人都像是被泡在海里的花,甚至都顧不上腦海中系統驚叫的聲音。
有時海面狂風驟雨,波濤不停。
有時又風平浪靜,海水輕輕拍打著花朵,讓它越來越嬌艷。
一夜纏綿。
第二天,林清語是被一陣窸窣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腰酸到像是下地插了三天秧!
屋內滿地凌亂的衣物,而周廷深一身軍裝,站在床頭冰冷地看著她。
昨夜那些溫情繾綣,好似春夢一場。
林清語揪緊被子,滿臉尷尬。
周廷深的聲音冰冷森然:“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把我留下,那你打錯主意了。”
林清語沒有回答,只是擁著被子:“你讓我先穿衣服……”
“昨晚不覺得羞恥,現在什么都做了,你又裝什么貞潔烈女?”
周廷深漠然譏諷。
林清語臉色一白,嘴唇發顫卻說不出話來。
從她決定用這樣卑劣的方式完成系統的任務開始,就意料到了會有這一幕。
知道她和周廷深之間,會一道永恒的裂縫。
永永遠遠也填不平了。
好在,周廷深再也不會回蘭城。
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用想著該怎么去修補。
林清語掌心攥出密密麻麻的掐痕,語氣平靜。
“我沒有要你留下來的意思。”
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在心上割,但她還是強撐住了沒露出任何異樣:“我是不要臉……”
“但你就沒錯嗎?”
“娶了我卻又不碰我,寧愿說你不舉,硬不起來,也對我避若蛇蝎!”
好多好多苦,林清語都打碎牙往肚里咽:“以后……我們互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
“那你最好說到做到。”
周廷深的話里全是嘲諷,好像斷定林清語做不到。
畢竟以前。
他剛來蘭城,拜林清語的父親為師,要學在鐵路上偵查追蹤時。
林清語每天都跟著他上竄下跳。
不管他說了什么難聽的話,只要他愿意對她展露笑顏。
林清語就會忘了那些,又對著他窮追猛打。
等周廷深離開,林清語才松開咬得發白的嘴唇,失聲痛哭。
哭完,她才顫抖著穿好衣服,低聲呼喚出系統。
“我現在還剩下多少時間?”
系統回答:【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努力,宿主現在還剩下30天10個小時的壽命!】
30天,不過白駒一隙。
可對林清語來說,已經足夠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抓住害死父親的兇手……
之后,周廷深搬去了軍區宿舍,再也沒回來過。
林清語知道自己再也沒法從周廷深身上獲得壽命了。
她每天不亮就起床,打著鐵皮手電在鐵路邊巡邏。
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售票。
五點后,開始整理之前父親留下的線索。
當年,父親教周廷深在火車上抓獲盜竊犯。
這個人經常在蘭疆干線的火車上流竄,屢次逃脫了抓捕。
父親以為只有一個人,抓獲之后正和周廷深分析盜匪的行為習慣,余光卻看見一個人偷偷亮出了刀。
原來盜竊犯一直是兄弟二人!
父親下意識推開周廷深,替他擋了一刀,壯烈犧牲。
而那年,哥哥雖然抓捕歸案,但弟弟始終在逃……
林清語推測弟弟一直在蘭州,沒走遠。
正想著,辦公室門猛然被敲響:“清語同志,政委正找你呢,好像是你的轉崗申請通過了!”
林清語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連工作服都沒換,就興沖沖奔向了政委辦公室。
結果還沒進門,迎面又撞上周廷深!
他仍是那一身軍綠色的挺拔軍裝,身后還跟著一個同樣身著軍裝的短發女軍人。
狹路相逢。
周廷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林清語,甚至先她一步進了辦公室!
沒來由的,林清語的心砰砰跳,莫名不安。
下一秒,就聽見周廷深說:“主任,這位是京城軍區調過來的方蜀英同志,她就是我之前向你舉薦的,足夠勝任乘警位置的女軍人!”
“林清語驕縱散漫,無法勝任乘警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