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無奈搖頭苦笑。
祁千帆喜笑顏開,“我答應!”
冉莯清舒了一口氣,她如此要求,是有原因的。
前世見祁千帆長得俊郎、官職高加上未來會繼承宣平侯府,三叔相動了歪心思。
幾經波折,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為自己的女兒冉莯霜定下了與祁千帆的婚事。
后來冉莯霜看上了周競舸,想要解除這門婚事,又不想做理虧的那一方,便四處傳播祁千帆的壞話,毀壞他的名聲。
這傻子卻極其負責。
每次冉莯霜死皮賴臉跟著她去參加各種宴會,他都盡職盡責跟著,儼然一個好未婚夫的苗子。
前世的他應當也是喜歡冉莯霜的吧,否則怎么會不論被對方如何甩臉子都還愿意跟著呢?
正因為他們三人總是一同出現在各種場合,那次刺殺他才無辜受累,死在她面前。
老侯爺看祁千帆那副不值錢的樣子,氣得牙根癢癢。
讓他戴面具就戴啊?他就不擔心孫女是怕自己身邊跟著個俊郎世子爺,京城的公子哥不敢上前搭訕么?
這傻小子!
他這大孫女也是,京城那些公子哥有什么好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哪個也比不上小千帆,她怎么就看不到小千帆呢?
哎,都是冤種。
世子連忙上前道:“既然千帆可以戴面具,我也可以。”
“臭小子,你也去了,想讓你爹在軍中忙死啊!”老侯爺無語。
“祖父您不是在么~”
“老頭子我整日在后勤做飯,頂多將欽差大臣的胃伺候好。”
眾人被老侯爺搞怪的表情逗到,不禁哄堂大笑。
最后一致決定世子易容護送一行人回去,住幾日便回來,不在京城久住。
三少爺在云中郡經營鐵礦,手上寬裕,晚上在城中燃放了好一會兒的煙火。
除了冉莯清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無一不是心中忐忑。
王爺將寶貝女兒叫到一邊,語重心長地說了好一會兒話。
過年的時候,他便收到了京城的消息,所以對今日之事是有心理預期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便他是名聲顯赫的鎮北王也無可奈何。
“是爹爹沒有保護好你。”
冉莯清挽上王爺的胳膊,撒嬌道:“爹爹說什么胡話,您將我嬌養長大,這些恩情是我一輩子都還不上的。今日我及笄后,便是大姑娘了,可以和哥哥們一樣保護爹爹娘親、保護王府。如今皇帝需要爹爹的冉家軍,所以這次進京,除了出京有些困難外,女兒的待遇一定是極好的。爹爹是大英雄,皇帝巴結爹爹還來不及呢,不會對我做什么過分的事。”
這點倒是真的。
只要鎮北王的兵符在手,皇帝就要要時時敬著他,女兒便是安全的。
王爺摸摸冉莯清的腦袋,“爹的掌上明珠長大了。”
“我們一家人,休戚與共,以后爹可不要將我當做小孩子了哦!”
“嗯,爹記住了!若皇帝硬塞你瞧不上的男子給你,只需拒絕便是,大不了爹爹厲兵秣馬,打上京城去!”
冉莯清鼻子一酸,“女兒定會早日歸來的,將來若是嫁不出去,爹爹可別嫌棄我礙事才是。”
王爺哈哈大笑,“爹爹在戰場上拼命,還不是為了保護你們母子幾個榮華?別說一個你,十個你爹也養得起!等爹老了,還有你三個哥哥,爹生那么多兒子,就是為了保護你這顆明珠~”
世子無語。
“爹,您生老三的時候,明明跟娘說以后不生了。若不是您管不住自己,也不會有老四和妹妹這一胎。為了哄妹妹,您可真是什么瞎話都敢說啊。”
“……”王爺瞪了兒子一眼,“哼,再多嘴就讓你扮成丫鬟保護你妹妹!”
冉莯清看著父子倆斗嘴,心中的滿足四溢。
真好。
——
云中郡雖然在邊塞,但是距離京城還算近,比南邊、西邊的駐軍地近上許多。
按照前世馬車慢悠悠地走,大概能走個十二日。
雖不知這次周競舸會不會再去銀光寺,為了保險起見,冉莯清還是要求車隊走快些。
一行人只走了三日便到達銀光寺附近的驛站。
前世她風寒未愈,加上月事,在到驛站前病倒,住了兩日見到了來此歇腳的周競舸。
后由他介紹去了銀光寺,只因當時最負盛名的女醫商婉臨時在此處落腳。
而周競舸之所以知曉,是因為他忙于給潘展韻找大夫,所以對各路有名的神醫行蹤了若指掌。
冉莯清在驛站逗留了一日,第二日帶著眾人上山。
王妃是個信佛的,到了寺中便一頓拜,在說出所求時被一旁的婦人搭訕。
方知對方是擅長治婦人病的女醫,王妃喜出望外,求著商婉去瞧瞧自己的女兒。
冉莯清確實病得有點重,這是她第二次來月事,疼得幾乎要承受不住。
前世商婉替她下針后,她再也沒有痛過,所以這次她才無論如何都要來銀光寺。
商婉下針后的第三天,冉莯清便可以下地走動了。
銀光寺臨近京城,風光要比云中郡好上許多。
她披著與時下溫度不匹配的狐裘,行走在漫山的青綠間。
山峰巍峨,蕩開人心的閉塞,無論何種沉疴,在此處都會很輕易豁然開朗。
“三妹妹!”惱人的聲音打破沉靜。
冉莯清狠狠地閉上雙目,做了好一會兒心理準備,才逼迫自己撐起一絲笑容轉身看著來人。
“二姐姐?”
冉莯清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確定祁千帆戴著銀色的面具,才松了口氣。
衣著嬌艷的冉莯霜提起裙擺往冉莯清所在跑去,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做作。
一如她的心,惡心、扭曲、丑陋。
前世冉莯霜費盡心思爬上周競舸的床,最后靠著心機做到了淑妃之位,期間沒少欺負她的麟兒。
重來一次,她要冉莯霜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
“五年不見,三妹妹竟還認得二姐呢~”
特意捏造出來的甜膩聲音讓冉莯清作嘔,她揚起唇角。
笑著答道:“二姐姐愈發像三叔,想認不出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