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霖一看是祁京辭拿的,頓時沒了火氣,心滿意足的拿著煙走了出去。
許知意沒抬頭,繼續吃著盤里的水果。
果盤里的水果消失了大半的時候,沈聞攔住了她:“水果糖分高,晚上吃太多不好。”
她一愣,乖乖將叉子放下了。
他臉上掛著清淡的笑容,又問:“上次送你的那把琵琶怎么樣?喜歡嗎?”
許知意點點頭:“嗯,喜歡。但是這琴太貴重了,平時的小演出不太舍得拿出來。”
她并不是故意哄沈聞開心,而是那把琵琶出自民樂大師張維冉之手。
大師年紀大了,這幾年早就不手工做琵琶了。
如果不是沈聞親自去找他,肯定得不來那把琴。
雖然她不怎么喜歡琵琶這個樂器,但好琴還是會珍惜的。
沈聞被她的話逗笑:“沒事兒,等你玩膩了,我再找張老爺子做一把,跟我不用見外。”
他又問:“明天的表演準備的怎么樣了?”
“都準備好了。”
明天沈聞公司里有個游戲發布會,游戲里剛好有個穿旗袍抱琵琶的角色。
沈聞想讓她去發布會上表演首曲子,她沒拒絕的理由,便答應了。
包廂里的人不少,今晚主要是給祁京辭接風。
他被不少人圍住說話。
許知意待得有些無聊,她不明白祁京辭為什么非要讓她來。
有人見她和沈聞一直有說有笑的,朝著二人打趣:“知意和沈總什么時候公開,也讓我們吃點狗糧。”
這話許知意聽的不舒服。
興許是對沈聞沒什么感情,她并不喜歡這種調笑。
而且兩人現在關系也沒確定。
結果沒等二人開口,祁京辭便先意味深長的拋了句:“什么時候的事啊?我這個當哥哥的都不知道。”
話落,他又看向許知意,語氣里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坐過來,離他遠點。”
大家都起哄著笑起來:“沈總,這是祁公子沒看上你這個妹夫啊。”
許知意的眸子里藏著一縷尷尬。
她先側頭看向了祁京辭。
他還是那副姿態,只不過眼神悄無聲息的涼了幾分。
誰讓祁京辭握著她的小秘密。
她惹不起。
慢吞吞的站起身,在沈聞的注視和祁京辭的威脅中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祁京辭又慢悠悠的看向身側的兩個美女,眼神冷的像是深冬暴雪的天氣,壓抑又危險。
兩個女人后背一僵,很識趣的起身躲得遠遠的。
他這才不緊不慢的回應剛才的哄笑:“我這是怕她被壞男人騙了。”
許知意坐在了他旁邊,隔了幾十公分的距離。
不遠不近的距離,卻透著疏離。
她心想,這滿包廂的男人,除了他,還有壞男人?
特意從滬市趕來給祁京辭接風的孫溫沅也打趣道:“咱們這些人里,就剩沈聞一個好男人了,他要是壞男人,咱們也不用活了。”
祁京辭垂著眼,長睫半遮住深沉眸光,眼梢挑起的弧度透出幾分冷淡。
“是么?”他用氣音幽幽的問了句。
又歪頭盯著許知意,話里有話的問:“那我的好妹妹覺得呢?你沈聞哥是不是好男人?”
他將“沈聞哥”三個字咬的有些重。
沈聞端坐在沙發上,身上有一種穩重的貴公子氣質。
他也想知道許知意的答案,朝她遞去了好奇的眼神。
不知她是實話實說,還是故意報復,清甜淡然的女聲響起:“沈聞哥是好男人,至少比我二哥好。”
溫相霖抽完煙一進來就聽見了這句話。
他沒忍住,站在門口大笑起來。
笑的快要直不起腰,邊笑邊說:“我都說了,知知從小就討厭你,你怎么還自討沒趣?”
孫溫沅也憋著笑:“妹妹長大了,知道向著外人了,祁總還是不要干涉妹妹的感情了。”
祁京辭習慣性的舌尖頂頂腮,胸膛里漫出聲冷笑。
溫相霖笑著走過來,又坐到了祁京辭身邊。
祁京辭被他的笑容刺的渾身難受,清透慵懶的聲音透著微微的戲謔:“還笑呢?剛才那盒鉑晶沒看出來哪里不一樣?”
許知意心頭一緊,轉頭看向他,眉心輕蹙起。
“怎么了?你給我下毒了?”
祁京辭余光瞧見許知意緊張的模樣,心情好了些,像是惡趣味被滿足了一樣。
懶洋洋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嗯,看你腦子沒什么用,準備給你毒成智障。”
這局到凌晨才散場。
祁京辭喝了點酒,沒有開車,他的司機過來接他了。
黑色的幻影停在門口。
本來沈聞想送許知意回去的,但是祁京辭替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想干什么?”
許知意的掩著怒氣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祁京辭。
她打心底里討厭他,悶頭先上了那輛幻影。
沈聞面不改色看著許知意的背影。
話語里興致不高,卻很疑惑:“知意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小時候也沒見你這么關心她,現在長大了你倒是上心了。”
祁京辭個子很高,比沈聞186的身高還要再高些。
他輕松對上他的目光,眉尾挑起:“我關心她那是天經地義。別人關心她,那是居心不良。”
他留下這話后,沒等沈聞再張口,也邁著長腿上了車。
幻影往桐宮的方向開著。
車中的擋板升起,將兩人單獨隔出私密的一塊空間。
許知意身上總有股獨屬于她的香味,像是熱水沖泡出的茉莉白茶,前調的茉莉花味道很濃郁,后調是白茶獨有的細水流長的清冽,讓人欲罷不能。
她一上車,這味道就四散在車廂里。
祁京辭不可否認,這味道他很喜歡,甚至有些上癮。
纏綿后,他身上也會沾上這味道。
車內很安靜,許知意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一直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祁京辭扯下了領帶,眼神睨著她,嗤笑一聲,“脖子落枕了?只能往一個方向看?”
許知意聞言,回頭掃他一眼。
他正解著襯衫領口處的紐扣。
她又收回了眼神。
就算是他現在去大街上裸奔,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她沒興趣。
耳后卻傳來他拖腔帶調的輕佻聲音:“躲什么?哪里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