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竅了又有什么用?
金花和金草的死訊傳回來后,我去了一趟后山給老頭子掃墓。
一晃十年過去,金花從賢后變妖后,臣子們要清君側、平民憤,要她死得難看又轟轟烈烈,逼著她跳了城樓。
至于金草,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苦了一輩子,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軍功,竟不敵一封來歷不明的信。
聽說那時她剛斬殺了敵軍將領,還來不及松口氣,原本圍在她身邊護著她的同僚突然大罵她是叛國賊,轉身將紅纓槍刺進了她的心臟。
我在老頭子的墓前澆了一杯酒,「讓你別詐騙,什么鳳命,什么將星,這下好了吧,全都死絕了。」
老頭子一生坎坷,無兒無女,哪來的孫女?
我們都是他在路上撿的。
老頭子臨終時終于松口,愿意告訴我一切。
長平縣無人識的老神棍,在京城卻是家喻戶曉的純臣。
文淵閣還掛著他的畫像,引光六年的狀元郎,江洲人士金濯白。
他才華橫溢、前途無量,卻因直諫丞相貪腐被流放。
同窗好友為他奔走多年才讓他重獲自由之身,可惜只要丞相在一天,他就再無起復之日。
他隱于鄉野,卻更憂心他的君主和王朝。
金花和金草,一個在朝堂爭權,一個在沙場掌兵,是他替大雍王朝續的十年氣數
等她們都折了,我便是他給大雍準備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身牛勁兒沒處使,凈來禍害我們幾個孤女。
「你要當純臣是你的事,我才不干。你要不服氣,就從地底下爬出來跟我算賬。」
可惜,這孤墳前,除了風聲還是風聲。
「瞧瞧,人死如燈滅,你神機妙算又如何?奈何得了我么!」
我背起包袱,往京城去。
王朝的更替我管不了,但金花和金草的公道,我一定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