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崽子尋了許久,終于尋到處荒廢的破屋。
小崽子身上倒沒什么外傷,唯獨一直發熱,額頭燙得都快能煮雞蛋了。
我摸黑去找了幾株降熱消炎的草藥,從屋里翻了個瓦罐,簡單煮了點熱水,一同讓小崽子服下。
他的求生意識很強。許是知道這是救命的東西,即使水很燙,他依舊大口大口吞咽。
看得我又是一陣心疼。
翌日天亮,小崽子幽幽醒了過來。
一看見我,他戒備地縮進角落,目光冷冷。
「你這個小崽子真令人寒心,竟然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我哼哼一聲。
小崽子遲疑地上下打量我,「你救了我?你為什么救我?」
「你真是燒糊涂了,連昨夜誰救的你都不記得了。至于為什么救你?你是被父母拋棄的小乞丐,而我也被別人拋下了,看在咱倆同病相憐的份上,我才救了你。」
說罷這句話我便起身,「醒了就來吃飯。」
神仙不用睡覺。
昨夜趁小崽子昏迷之際,我動用仙術,將這荒廢破屋整個修繕了一番。
雖不抵天庭府邸,倒也勉強能住人了。
或許是小孩身體恢復快,或許是天庭饅頭滋補效果好,也或許是小崽子求生意志強。反正沒過幾日,小崽子就活蹦亂跳了。
那天我正在屋后空地上翻土,他徑直走了過來,二話不說便搶走我手中的鋤頭,悶悶道:「天熱,我來。」
我是野麥仙子,所以我的修煉方式便是種麥子,從成熟的麥子中吸取靈力。
因此從來那日,我便開始翻地開荒。
小崽子抱著跟幾乎和他一樣高的鋤頭,笨拙地揮來揮去,也沒揮到地上。反倒是被沉重的鋤頭壓得腳步踉蹌,險些摔上一跤。
他急急穩住身形,皺巴起了小臉。鎖緊的眉頭下,兩只圓眼如受傷的小鹿般濕漉漉的。
真是太惹人憐愛了,我心中母愛泛濫,忍不住伸出早就癢癢的魔爪,使勁捏了捏他的包子臉,又照他腦袋一頓揉,笑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幫***活。」
可小崽子卻攥緊手中的鋤頭不撒手,固執地盯著我,嘴唇繃成一條直線,「你教我。」
「你呀!」我笑著又朝小崽子的臉襲去,可這次卻被他躲開了。
我遺憾收回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總不能天天叫你小崽子。」
小崽子搖搖垂著的腦袋。
這小孩長得雖好,但跟個鋸嘴葫蘆一樣,又悶又冷,小小年紀便一副老成模樣。
看了看旁邊臥著的大虎,我有了主意,「要不叫你二虎吧!」
自那日喂過老虎饅頭后,它便賴上了我。連肉都不吃了,日日纏著我要吃饅頭。無奈我只能把它留下了,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大虎。
小崽子臉色一僵,急忙開口道:「可以叫我沈硯。」
「我還是覺得二虎好聽。」我佯裝遺憾地撇撇嘴,只見小孩又急又無措,只能眨著圓溜溜的眼委屈巴巴地盯著我。
太可愛了!怎么這么犯規!
在他可愛攻勢下,我毫無原則地立馬改口,「不過既然你想叫沈硯,就叫沈硯吧。」
小崽子暗戳戳松了口氣,嘴角也不再繃成一條直線了。
逗小孩可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