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而又奢華的私人別墅內,阮念抱著手臂,滿臉通紅的從床上走了下來。
身后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塑一般的英俊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把你的臟東西拿走,洗干凈再回去。”
阮念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衣服,飛快的穿上。
對于傅瑾淮而言,臟的東西不僅僅是她的衣服,還有她這個人。
他厭惡她,卻又因為家族的利益,一次一次的占有她。
沒過多久,有司機在門外輕輕敲門。
“少爺,需要送阮小姐回孟家嗎?”
傅瑾淮冷冷勾唇,輕蔑的眼神上下掃了阮念一眼。
“不必了,她這樣的人,還不配坐我的車。”
是啊,她不配。
面對傅瑾淮的羞辱,阮念從來不回嘴,也不解釋什么。
她本來就只是一個工具,一個棋子,一個為了金錢能放棄自己尊嚴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怎么值得港城金字塔最頂尖的男人垂憐。
穿好衣服后,她鞠了個躬,然后便像是逃一般從別墅里跑了出去。
回到孟家,一推門便看到客廳里坐著等待的孟清羽和孟母賀麗二人,眼神不善的盯著她。
賀麗不悅的蹙起眉頭,率先發問。
“怎么樣?今天伺候瑾淮可還伺候得他滿意?”
這樣的問題,每次從傅家回來,她都會問一次。
不管她回答好與不好,都會惹得賀麗勃然大怒,對她非打即罵。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沉默著許久都沒有開口。
沒想到連她的沉默也是錯的,賀麗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走到她面前狠狠朝她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我問你話呢?你擺架子給誰看?”
“別以為你陪了瑾淮幾次,就能攀上高枝把我們踩到腳底了!要不是我們,你連給人家提鞋的機會都沒有!”
“我告訴你,能名正言順成為傅太太的人,只有咱們家清羽!”
“你要是不給我好好聽話,你那住院病重的媽,還有那青梅竹馬的男朋友,都不會有好下場!”
阮念低著頭,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點了點頭。
她如何敢不聽話呢,她此生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孟家人手中。
其實,她本來也該姓孟的。
許多年前,她的媽媽和孟父相愛,有了她。
只可惜,孟父為了前途和財富拋下了懷孕的母親,轉頭娶了賀家的千金賀麗。
這些年她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卻沒想到孟父會忽然找上門來。
原來為了家族利益,孟家和傅家達成聯姻的合作。
可孟清羽因為之前流過產,不能再生育,而傅瑾淮的奶奶,思想傳統,要求自家孫子一定要有血脈繼承家業。
為了籠絡傅家,也為了孟清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孟父強迫她以情人的身份待在傅瑾淮的身邊,直到生下兩人的孩子才能離開。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都是他的女兒,待遇卻天差地別。
一個是自小養在溫室里,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另一個卻自小便要吃苦,打工維持家庭開支。
到如今,為了孟清羽的幸福,竟然還要犧牲掉她的人生。
她從來就沒有選擇的余地,為了給媽媽治病,也為了不讓他們對宋也下手,她只能委曲求全的待在孟家,做一枚任人利用的棋子。
看著她這副窩囊的樣子,孟清羽不悅的揮了揮手。
“我警告你,瑾淮喜歡的人只有我,你可不要生那些不該有的念頭,生下孩子就乖乖離開?!?/p>
“趕上上樓去,別在這里礙眼。”
回到自己的房間,阮念沖到洗手間,打開噴頭,拼命的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可不管怎么洗,她都洗不干凈留下的痕跡。
浴室里水霧繚繞,她閉上眼睛,分不清臉上是水還是淚。
許久后,她才從浴室出來,坐在書桌邊,從抽屜里拿出那張她悉心保管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眉目如畫,笑容干凈而又清澈,她手指不自覺的撫摸上他的臉龐,眼淚不受控制的低落在照片上。
宋也,這個她在夢里無數次渴望著夢到的男人,這么久沒見,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怎么會好呢,當初她留下那樣一封決絕的信和他分手,甚至連離開的時候,都不愿意再見他一面。
“宋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是孟家的千金小姐,你不過是一個窮小子,你怎么配得上我?”
“你以為我對你是真心的嗎?別傻了,不過是看你有利用價值而已?!?/p>
“我現在要跟的男人,是傅氏集團的繼承人,你拿什么和他比?”
那天大雨傾盆,她坐在孟家接她走的車上,任憑宋也在車后冒雨狂奔,連頭也不回。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心痛,可她能怎么辦,媽媽重病住院,沒有孟家人幫助,她根本活不下去。
宋也還有光明的前途和未來,難道她要拖著他,一同陷入這無邊的沼澤深淵嗎?
所有的痛苦和悲劇,就讓她一個人承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