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成人禮那天,洛云澈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姑姑”柳靜云表了白。
誰知柳靜云當晚就去佛寺入了佛門,從此不碰情愛。
7年后,洛云澈終于等到柳靜云還俗。
可還俗后一個小時,柳靜云就和他的好兄弟官宣了戀情和婚期。
洛云澈終于放棄了。
這次,換他皈依佛門,看破紅塵。
余生只為國家與人民服務。
……
“今天上午九點,柳氏集團女總裁柳靜云宣布與VICTORIA集團正式達成合作意向。她聲稱此次合作的成功,要歸功于她幸運之神顧淮安先生……”
新聞女主持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在寂靜無聲的清鳴寺內突兀清晰。
洛云澈關掉手機,平靜地抬眼望向坐在他對面的和尚:“開始吧,無憂大師。”
已經出家的洛父輕嘆了口氣:“雖然說我已經不該再問世事,但是阿澈,你真的決定皈依佛門嗎?”
“嗯,我想好了。”洛云澈目光堅毅,“我也已經遞交申請,半個月后就回江城警局就職,并重啟繼承母親的警號。”
“皈依佛門,能讓我更好地心無旁騖,做一個像母親那樣為國家和人民服務的好警察。”
洛父又嘆了一口氣:“我當初把你送到柳家,就是希望你不要走你母親的這條路。”
“但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佛祖也會支持你……”
儀式開始,洛云澈捧著蓮葉金缽跪下,洛父用菩提葉在他頭頂灑下露水。
“入了佛門開始修行,你就不能再參與人世間的愛恨情仇。”
洛云澈虔誠地閉上了眼:“我愿意。”
那個他愛了七年的人,他放棄了。
很快儀式結束。
洛云澈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爬上姻緣樹,找出自己曾經跪了三千臺階才求來的姻緣木牌,用力拽下。
上面刻著他和柳靜云的名字。
不該有的感情,就該趁早斬斷。
洛云澈攥了攥手,再不猶豫,將木牌丟進了香爐的火中。
而后在木牌燒裂的聲音中,他轉身離開。
回到四合院時已經晚上九點。
自柳靜云宣布婚期之后,洛云澈有三天沒有回來了。
而他的心境在這短短三天里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所以此刻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一屋子貼了滿墻的表白標簽,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絲恍惚感。
十歲那年他母親因公殉職,父親傷心出家。
洛家和柳家是世交,在他最彷徨又害怕的時候,是柳靜云主動提出照顧他。
第一次見面,柳靜云拿著一堆和她身份不相宜的玩具跑車、昂貴的游戲機,帶著一抹輕柔的笑意強勢的闖進了他的世界。
“阿澈不要怕,以后我是你姑姑,這里就是你的家。”
后來她帶他去草原上騎馬、去游樂園瘋玩、去海邊撿貝殼、去春城看漫山遍野的花……
只要是能讓他放松心情的事,柳靜云帶著他做了個遍。
她用細膩柔軟的情感安慰他,一點點陪他熬過那段疼痛又難捱的日子,洛云澈才得以從冗長而沉悶的喪母之痛中緩過來。
所以他喜歡上她,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可十八歲的表白,讓他們的關系墜到冰點。
當時柳靜云什么也沒說,沒有訓斥他,也沒有憤怒。
她只是去了佛寺,皈依佛門,用行動告訴他,他們不可能。
洛云澈一張一張撕下滿屋的表白貼,七年,有些表白貼已經泛黃。
撕完后,墻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斑駁的膠印——像極了傷痕,時間越久,越觸目驚心。
但傷痕之下,血肉總會愈合,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洛云澈斂起心思,抱著箱子走出了房間。
下一秒卻在拐角撞到人,箱子摔落,表白貼掉落一地。
熟悉的檀香傳來,洛云澈怔愣抬頭,只見清冷美麗的女人逆光而站,眼眸淡然無波。
洛云澈有些局促,因為從七年前開始,柳靜云回來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了。
他們也很久沒說話了。
說些什么呢?
洛云澈張了張嘴,剛想喊一聲“姑姑”。
柳靜云卻先開了口,她看著散落一地的表白貼深深皺起眉:“洛云澈,我已經要結婚了,你又想干什么?”
“難不成,你連自己好兄弟的未婚妻都要搶嗎?”
洛云澈狠狠一頓,明白她是誤會了。
可那句“好兄弟的未婚妻”,刺得他說不出解釋的話。
柳靜云的未婚夫顧淮安,是他的好兄弟。
他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何時認識的,柳靜云一還俗,就官宣了兩人的戀愛。
洛云澈用力咽下苦澀,搖頭:“我不是……”
柳靜云卻聽也不聽,直接離開。
洛云澈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蹲下身將表白貼一張張撿起。
然后走到院子里,一張張燒掉。
最后,他摘下手腕上十五年前柳靜云親自去為他求的佛珠,一同扔進了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