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顧云霆守在她的床邊。
他似乎一夜未眠，雙眼滿是血絲，胡子拉碴。
聽到動靜后，他條件反射地握住她的手，關切道：“星瀾你醒了，還疼不疼？”
阮星瀾撫摸著頭上的繃帶，感受著隱隱的疼痛感，面無表情地說：“嗯，疼。”
顧云霆一滯，他沒料到阮星瀾都不給他臺階下，這么直接了當。
“那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教訓過薇薇了，她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才這么偏激的......”
阮星瀾不置可否，死水一般的瞳孔倒影著顧云霆的面容，“你怎么教訓她的？”
顧云霆沉默片刻，隨后低聲道：“我把她關在房間里反省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
她渾身都是燙傷，頭也被砸破，還被拍下了不雅視頻。
而顧云霆所謂的教訓就只是罰她反省一小時！
這未免也太過可笑。
阮星瀾凄然一笑，自嘲地說道：“也對，要是沈海這樣對你，我也不舍得怪他的。”
心臟沒來由地一緊，顧云霆只覺一口濁氣堵在胸口讓他悶得慌。
沈海都死了三年了，她居然還惦記著他，還拿他和自己作比較！
什么叫要是沈海這樣對他？
憑什么？他哪里比不過那個死人！
是他，從討債的混混手里救下了她，給了她優渥的薪資，與她床榻纏綿千百次。
不是她那個早死的前男友！
他語氣有些急促，“你還愛著他？都過去三年了，我們都一起睡了這么多次......”
睡了這么多次？然后呢？
阮星瀾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
不過是因為一紙合約，她為了還債才被迫和他同床。
即使睡了成百上千次，那又如何？
反正他心里愛的一直都是蘇芷薇，而她也對沈海念念不忘。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有什么好問的。
忽然，病房們被敲響，蘇芷薇怯生生地走了進來，還未開口，眼淚就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對不起阮秘書，我實在是沖昏了頭，才會做出那種事，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把這個愛馬仕的包包送給你，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款了。”
阮星瀾還未有什么反應，顧云霆就已經將那個包塞進她的手里，然后抱著蘇芷薇小聲安慰起來。
“乖，沒事的，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要再自責了，我會心疼的。”
疲倦的心被針扎般刺痛，阮星瀾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她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
但再怎么厭惡惡心，只要等月底結算完工資離職，就都可以結束了。
為了最后的那筆錢，她不想再橫生枝節。
在顧云霆溫柔的輕哄聲中，蘇芷薇破涕為笑，她又被許諾贈送更昂貴的包包和首飾。
等她先一步離開后，顧云霆歉意地摸著阮星瀾的手，溫柔道：“視頻她都刪了，等你康復，我們還能再玩些更刺激的。”
“我會給你更多獎金補償。”
最后一句話，他是伏在她的耳邊，低沉的聲音意味深長地暗示著她。
她勾起嘲弄的笑。
“顧總，我已經要離職了，不會再提供那種服務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