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感覺右耳，好像有鮮血在往外流。
她僵在原地沒有動。
許母看著這么懦弱，無能的女兒，替自己可悲。
她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文件，遞到了許霜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
“媽給你選的后路。”
許霜接過文件，只見上面寫著婚前協議四個大字。
打開一看。
“……許霜小姐自愿嫁給李龍先生為妻，不離不棄照顧他終老……”
“……李龍先生應當保障許霜小姐的娘家，也就是許家往后的生活，并且提供三個億的資金給許家……”
李龍，桃洲老一輩企業家，現今七十八歲。
許霜腦中一根弦緊繃著。
就聽許母繼續說：“李總說了，他不嫌棄你二婚，只要你嫁給他，他會幫許家東山再起。”
許母期盼的看著許霜，走上前，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乖女兒，你不會讓媽媽和弟弟失望的，對嗎？”
許霜的臉色越發蒼白。
她攥緊了手里的協議：“我和陸京墨還沒完全離婚。”
許母不以為意。
“李總說了，可以先舉辦婚禮，后登記。”
“反正陸京墨也不愛你，媽媽尊重你的選擇，答應你和他離婚。”
知道挽回不了許霜和陸京墨的婚姻。
許母選擇聽兒子的，趁著女兒還年輕，將她最后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許霜聽著這些，喉嚨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她頓了頓，“我是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許母面色一僵。
裝出的好脾氣蕩然無存，指責起許霜：
“要不是因為生你，我會身材走樣？從世界知名舞蹈家跌落神壇？你真是讓我寒心！”
從小到大，許霜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別人的媽媽會無怨無悔愛自己的孩子。
而自己的媽媽，卻不肯施舍給自己哪怕一點愛。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懂。
不過，她想明白了一件事，不再奢求別人愛自己。
她將協議書放好：“我不能答應您。”
許母沒想到她會直接拒絕，頓時怒了。
“你憑什么拒絕？你的命，都是我給的！”
“我讓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許霜聞言，直視著她：“那我把命還給您，是不是就不欠您了？”
許母再次愣住。
“你說什么？”
許霜沒有血色的唇輕啟：“如果我把命還給您，是不是往后您將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欠您的生育之恩？”
許母根本不相信，冷笑：“好。”
“只要你把命還給我，我就不逼你！”
“不過你敢嗎？”
許霜像是下定了決心：“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許母感覺她現在像是瘋了一樣。
把協議推回許霜的面前。
“要是不敢死了，就在上面簽字。”
話落，她踩著高跟出去。
兒子許木就等在門口，也聽到了對話。
他問許母：“媽，她不會真想不開吧？”
許母一臉冷漠：“她要敢死，我佩服她！反正她從小跟著保姆長大，和我不親，我就沒把她當女兒看。”
他們走的不遠。
這話，清楚得落在了許霜的耳中。
她錘了錘發痛的耳朵，有的時候真想做個聾子。
一個人孤獨的蜷縮在墻角。
許霜忽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好失敗，好像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
……
壓抑到了極致，想要找一個地方釋放出來。
這天晚上，許霜去了酒吧。
她坐在角落處喝著酒，看著載歌載舞歡樂的眾人，失神。
一個長著雙桃花眼，面貌俊美的男人，注意到孤身一人的她，走上前。
“你是許霜？！”
許霜望著他，沒有認出他來，鬼使神差問：“你知道怎么樣才能開心嗎？”
那人疑惑：“你說什么？”
許霜自顧自的喝酒：“醫生說我生了病，要開心起來，可是……我開心不起來……”
聽聞此話，冷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記得自己了？
還有，什么病，要開心起來？
“小姑娘，想要開心，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我送你回去吧。”他溫柔道。
許霜含笑看他：“你真是個好人。”
冷池看著她苦澀的笑，心情復雜，不知道最近幾年，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怎么好像特別悲傷。
另一邊，陸京墨也在這里。
自從上次和許霜辦理離婚手續后，他每天晚上都會放縱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岱椽。
太晚了，一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阮星辰注意到了角落處熟悉的身影。
她驚訝道：“那不是許小姐嗎？”
陸京墨朝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男人正在許霜的面前，和她有說有笑。
他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在酒吧買醉，還找了個男人。
他真是高看許霜了！
原來，她也不過如此。
當初是誰說，這輩子都只會愛自己一人？
“京墨，要去問問嗎？”阮星辰道。
“不用。”
陸京墨冷漠地回了一句，快步離開這里。
而許霜拒絕了冷池相送，對他說：“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麻煩你。”
冷池不放心，見她走出去，不遠不近跟在她的身后。
陸京墨獨自坐在車上，將襯衣上面兩顆扣子解開，依舊煩悶，車開半路的時候，又讓司機折返了回去。
正好撞見回去的許霜。
陸京墨讓車停下，而后快步下車，朝許霜過去。
“許霜。”
熟悉的嗓音，讓許霜的醉意清醒了大半。
她抬頭望著向自己走來的陸京墨，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京墨……”喊出聲后，她立馬改口，“陸總。”
陸京墨隔近才發現，今天的許霜，竟然還化了一個淡妝。
兩人結婚的后，她從來沒有化過。
他忘了，當初自己說過，不喜歡女人化妝。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樣子嗎？”陸京墨薄唇輕啟。
許霜愣愣地看著他。
就聽他說：“化的跟個鬼一樣！”
“像你這樣，哪個男人會喜歡你？”
許霜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的嗓音有些啞：“我知道沒人喜歡我。”
“我也不奢求別人喜歡……”
陸京墨心里一悶。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回去了。”許霜往前繼續走。
陸京墨本想追問，那個男人是誰。
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反正兩人馬上要離婚，沒必要。
……
許霜獨自回去，走到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