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越帶著林星眠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沉默無言。
沉吟許久,他才啞著嗓子,解釋了幾句。
“今天是雨微的生日,她小時候在學校也經歷過一次***,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我不是故意要拋下你,是打算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接你的。”
在一起四年,林星眠已經習慣了他冷言冷語故意挑刺,所以很不適應他強行解釋的樣子。
而他之所以忽略她的求救,不過是因為在他心中池雨微更重要罷了。
她能理解。
況且她馬上就要離開了,也不會再在意這些了,只輕點下了頭。
“知道了,你不用解釋那么多,不然我都要誤會,你是不是真愛上我了。”
陸今越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語氣又變得冷硬。
“我只是覺得沒盡到一個未婚夫該有的責任罷了,與愛情無關。”
責任嗎?
林星眠輕舒了口氣。
很快,很快這場交易就要結束了。
壓在他身上的責任,桎梏在她心上的枷鎖。
馬上都要卸下來了。
到家后,陸今越拿來了醫藥箱,替她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許是怕她疼,他清理創口的動作格外輕微。
這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溫柔細致態度,讓林星眠有些詫異。
沒一會兒,他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池雨微,他立刻接起電話起身。
“門口一直有腳步聲?你把門反鎖,別怕,我叫人處理。”
林星眠也瞥見了屏幕上的備注,睫毛輕顫了幾下。
看到他掛斷電話后不走,還拿起了棉簽,她忍不住出聲了。
“你的小青梅都被騷擾了,你不親自過去看看?”
陸今越的手一頓,
“不是有約法三章嗎?在事先約定好的情況下,我和你一起出門或是在家,不能為了別人拋下你離開。”
原來是因為這些條款被迫留下。
林星眠揉了揉眉心,抬起手揮了揮。
“既然這么危險,今天你去看看吧,算我破例開恩了一次。”
從前半夜家里漏水,他想回去看看,她都不允許。
今天她居然答應讓他去陪池雨微?
陸今越深感意外,總覺得她哪兒不對勁,想要問個明白。
“為什么?”
“你媽媽、你妹妹、你這個小青梅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嗎?她們要是真出了事,你恐怕這輩子都于心不安吧?我只是好心罷了,去不去,隨你。”
聽見她這懶散的語調,陸今越怔了怔,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復雜。
但他也沒有否認,很快平復好心緒,拿著鑰匙出了門。
他這一去,沒有再回來。
林星眠也沒有問他去哪了,處理好傷口就休息了。
第二天,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打包好,叫了個快遞寄到愛爾蘭。
期間收拾出來不少戀愛期間買的情侶用品,她給他買的各類東西,還有她強迫他拍的合照……
她把這些東西都扔掉了。
第三天,她約了幾個朋友在酒吧小聚,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找不到包廂了。
她踉蹌著腳步樓上樓下找了好幾圈,在一樓一個包廂外,突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今越,你真打算為了池雨微逃婚啊?可這些年林星眠待你的真心我們兄弟都看在眼里,你真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啊?”
“林星眠這個人沒什么大毛病,可就是大小姐脾氣太重了,今越真要娶了她,這輩子不久被吃得死死的完蛋了嗎?要我說啊就逃婚,你得讓她有些危機感,挫挫她的銳氣!”
“我也這樣覺得,反正她愛你都愛到骨子里了,為了你砸錢像砸流水一樣,還不顧家里反對主動和你求婚,擺明了就是非你不可,你就算逃婚了,她肯定會低三下四地來和你道歉,到時候你就順坡下驢給她個臺階,以后也不用再像供祖宗一樣供著她了。”
一片議論聲里,陸今越抿著酒,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一群兄弟都摸不準他的想法,紛紛試探起來。
“今越,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真要逃婚,那哥幾個可是要帶上錄像機,拍下這個熱鬧的啊!”
“對啊,你說句話啊?在猶豫什么?不會是真喜歡上林星眠了吧?那就不逃婚了。”
透過虛掩的門縫,林星眠就看到陸今越那張清冷如雪的臉。
“喜歡?一個從始至終強迫你在一起的人,你能喜歡得起來?”
“這些年,我對林星眠除了厭惡,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