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顧瑤聽著電話中掛斷的長音,她這才像夢中人被扯醒一樣,心臟突突的跳,連帶著太陽穴都漲痛得發麻。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就是覺得腳步踉蹌,視線恍惚。
她不記得自己怎么哄著兒子過完這一天,渾渾噩噩蜷縮在床上,就這樣睜著眼一夜未眠。
沈寒洲依舊一夜未歸,昨天男人躺在身側的畫面就像一場夢。
翌日,顧瑤把孩子送到幼兒園,準備回身上車時,總有一些異樣的眼光向顧瑤投來,她卻不明白是為什么,只能腳步準備回到車上。
司機焦急喊著:“夫人,您快上車,出事了!”
顧瑤心中一顫,濃厚的不安把她包圍,還沒走過去,一個人影突然撲了上來。
“就是你這個剽竊鬼,殺人犯!”
一只粗糙的手抓住顧瑤的頭發往下拉,劇痛的滋味從頭頂傳來,她來不及驚惶,就被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臉頰疼得發麻,耳朵發出嗡嗡聲。
原本站在腿邊的小家伙,立馬沖向那人:“我媽媽才不是那樣的人。”
說完就上去,用他小胳膊小腿去錘打那個廝打顧瑤的人,嘴里還喊著:“我不準你欺負我媽媽!”
顧瑤心臟劇烈跳動,既恐懼又心疼,她顧不上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想把舟舟拉回身邊,卻被那人一把推開,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卷入混亂中,嗓子幾乎喊啞:“舟舟,快回來!“
“打人了打人了——”
人群一下子喧鬧起來,有人拉架有人喊叫,幼兒園門口亂成一團。
直到警車的警笛聲響起,老師才趕過來,接過顧舟護送到學校里。
渾身痛得恍惚的顧瑤被司機扶起,到中醫館包扎傷口。
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那個鬧事者指著她破口大罵。
話里話外都是在說她剽竊別人作品,導致她的女兒比賽慘敗,想不開跳樓,要把她拉去槍斃。
周圍的人群聽到她的話語,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眼中滿是質疑和惡意。
顧瑤的身體微微顫動,對上緊皺眉頭的沈寒洲更是心中一片寒涼,忍不住解釋道:“我沒有剽竊你女兒的作品,那是我原創的曲子,創作記錄還在書房里......”
原本冷冷看戲的江若看到鬧事者,突然臉色一白,輕輕后退一步。
顧瑤正好看到她的表情,猛然想起準備比賽的時,江若恰好去過他們家的書房,之后顧瑤從未公開過的原創曲子,就出現在了各大平臺,甚至比賽中。
她正要開口,鬧事者又恨恨道:
“既然顧小姐不愿承認,不如把當年比賽的成名曲再彈一遍。“
“我彈不了……我生病了……”
顧瑤臉色煞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努力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完整的話來。
那件事的歹人不僅奪去了她的清白,還讓她的手徹底廢了。
她顫抖著身子,無助看向沈寒洲,當初是他幫她醫治的手,他比誰都知道,她再也無法觸碰鋼琴。
可對上她的只有他冷漠的目光。
“夠了,顧瑤,別再狡辯了。”
枕邊人的呵斥讓她整個人瞬間靜下來,直直看著男人的模樣,恍惚又無措,仿佛在地獄中夢游。
一時間,她只覺得身上被人惡意毆打的痛意仿佛在劇烈灼燒,痛得她無以復加。
這也是報復的一環嗎?
警員看到氣氛不對,連忙站出來調節。
“鬧事是錯誤的,打人更是不對,對于這位女士說出來的事情,我方派人去調查,等調查出了結果,我方會再聯系通知大家....”
警察把鬧事者送走,周圍人群見看不到樂子也就散了,只有顧瑤眼神空茫,衣著臟污,滿身傷痕坐在原地。
至于沈寒洲,他早就與江若一同離開了。
顧瑤什么話也說不出口,酸澀的鼻腔讓她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淚,滑過刺痛紅腫的臉頰時滿是麻木。
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打開一看,是一封國際琴協給她發來的郵件。
【關于顧瑤女士影響惡劣,除名琴協告知書】
顧瑤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她讓司機送她回去。
接連幾天,顧瑤身上的疼痛并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
送完兒子上學,她終于決定去醫院檢查身體,開點藥治一治。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體檢,醫生卻拿著她的報告單緊皺眉頭,來回翻看好幾遍才面容嚴肅的對她說道。
“癌癥晚期,最多活不過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