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是個休養(yǎng)生息的好地方,周芙要消化的情緒太多,本以為換張床會難以入眠,但卻沒想到稀奇地睡到了十點才起。
今天沒有行程,早晨的風(fēng)微涼,她坐在庭院中看書,一聲稚嫩的孩童聲打破了此刻的平靜。
“姐姐早上好!”
周芙睜開眼睛,院中站著一位年輕的女人,她捂著小女孩的嘴,歉意一笑,“抱歉啊,小孩子愛鬧。”
“萱萱,給姐姐道歉。”
“沒事。”周芙不喜歡吵鬧的小孩,但眼前的小姑娘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起來只有六七歲,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可愛。
周芙拿起放在一旁的歐包,剛要咬下一口,卻瞥見了小姑娘的眼神停留在她的歐包上。
微滯了幾秒鐘,周芙掰了一半遞上前,“肉松味的,你嘗嘗?”
萱萱欣喜地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媽媽。
林薇無奈道:“快謝謝姐姐。”
萱萱上前接過,不怕生地坐在了周芙的身邊,“謝謝姐姐!”
周芙:“不客氣。”
林薇昨晚只是在周芙走出去時看了幾眼,而且昨晚周芙帶著帽子,巴掌大的臉都埋于陰影中,但今日這樣的陽光下,她實打?qū)嵉乇慌说念佒刁@艷到。
“你是香港人?”
對上周芙疑惑的眼神,林薇解釋道:“我昨天聽你說了幾句粵語。”
周芙點頭,“對,你看起來也不像本地人。”
林薇:“我?guī)е孑鎭砺镁印!?/p>
周芙不太喜交際,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咬了一口歐包,“這附近有什么咖啡店嗎?”周芙睡醒都喜歡來杯橙c美式,今天缺了這一口,心頭始終不太舒服。
林薇:“宋老板開了一家,凌晨三點,白天咖啡晚上清吧,你導(dǎo)航,走一段路就能到。”
凌晨三點店面并不大,主打的飲品是拿鐵和小食,飲品和小食的種類都不多,但不影響來打卡的客人多。
輕推開門,門上的風(fēng)鈴響了。
男人背對著她站在咖啡臺前,“歡迎光臨。”
周芙打量了幾眼,坐在了吧臺前,“麻煩來一杯橙c美式,不另外加糖。”
“抱歉,我這...”
“沒有”二字淹沒在視線對上的那一瞬,宋序挑了挑眉,“我這不是瑞幸,只有拿鐵。”
周芙突然不急著喝了,她雙手托腮,“不會做美式的咖啡師不是好的咖啡師。”
宋序:“誰說的?”
周芙:“魯迅,曰。”
“......”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宋序忙著咖啡上的拉花,“周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挺愛胡說八道的。”
周芙摟起頭發(fā)盤了起來,“宋老板,你是第一個。”
宋序懶得扯,只是把一杯拿鐵放到了她的面前 ,“喝不喝?”
周芙拒絕的很快,“不喝。”
宋序收回的也很快,“不喝喂狗。”
話音剛落,一抹身影從二樓沖了下來。
“呀?新品嗎?”蒲航直接沖到了宋序的身邊,就著他端著的杯子,撅著嘴直接抿了一口。
“嗯!好喝!”
宋序挑了一眼 ,“嗯,蒲航,狗怎么叫?”
蒲航不解,但配合,“汪?”
宋序薄唇勾出一個痞壞的笑容,“對頭了。”
蒲航表情皺在了一塊,“啊?”
但轉(zhuǎn)眼,他才發(fā)現(xiàn)店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呀?雷猴啊!”
周芙看了一眼背過身去的男人,淡定地收回視線,她認(rèn)得這個男的,昨晚也在院中,但從兩人的相處看來并不是游客。
周芙入行律師,與人打交道時一向愛觀察,“你好。”
沒有橙c美式,周芙也沒有了繼續(xù)呆在這的興致,她從意見箱中抽出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什么,便投了進(jìn)去。
“宋老板,我住的那間房間隔壁有些吵,麻煩您幫我交涉一下,我先走了。”
“別啊!”蒲航開口留住了她,“周小姐,你今天有行程嗎?”
周芙搖了搖頭,“沒,怎么了?”
蒲航打了一個響指,侃侃而談道:“一起去做鮮花餅吧,云南特色,鮮花餅!”
“而且是宋老板的外婆教我們做。”
宋序:“阿婆有空?”
蒲航意味深長地應(yīng)道:“孫媳婦兒在,這不得有空?”
宋序的眉頭微不察覺地皺了皺,“沈佳悅?cè)フ椅野⑵帕耍俊?/p>
宋阿婆很少來民宿,木門還未推開,宋序便聽見了院中傳來了嬉笑聲,推開門,沈佳悅最先扭過了腦袋。
看見男人臉色的那一瞬,沈佳悅有些犯怵,但看見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一絲不悅在眸中略過。
她怎么又在?
沈佳悅一路小跑上前,急著宣誓***。“你回來了,阿婆知道我在民宿就過來了。”
宋序想要抽出手臂,但奈何女人抓的很緊,他的語氣不悅:“沈佳悅。”
沈佳悅臉上的笑容很牽強,“宋序,阿婆平時對我不錯,我和阿婆也很久沒見了,就算不復(fù)合,也別在今天弄得那么難堪。”
宋序心頭一股無名火,但看著阿婆臉上的喜悅,緊握的拳頭還是松開了。
“阿婆。”
阿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樂呵呵道:“今天不要去店里忙了,坐下來陪阿婆做一下鮮花餅吧。”
宋序那聲“嗯”像從嗓子里硬擠出來一般,周芙對于別人一家的和和美美不感興趣,她淡然地略過,在路過老太太身邊時微微笑了一下以示禮貌。
眼前是張新面孔,阿婆熱情說道:“小姑娘漂亮得嘞,一起做鮮花餅?zāi)兀俊?/p>
沈佳悅也搭腔道:“是啊,昨天燒烤你也沒來,現(xiàn)在一起做個鮮花餅吧?”
“周小姐不會拒絕吧?”
周芙的眼神不起波瀾地與沈佳悅對視著,幾秒后,她放下了帽子,“榮幸至極。”
在周芙挪開視線的那一刻,沈佳悅竟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周芙的瞳孔是褐色的,干凈得毫無雜質(zhì),卻又有種洞察人心的魔力,仿佛在她面前,是***的。
氛圍不對,蒲航打著圓場,阿婆的話題從蒲航單身聊到了周芙的身上。
阿婆八卦地問道:“阿芙,你有男朋友了嗎?”
周芙搖了搖頭,“還沒有。”
剛離婚,不算男朋友。
阿婆:“那你覺得我們阿航怎么樣啊?”
周芙不想掃了阿婆的興,“蒲先生一表人才,不過我們家挺迷信的,不知道蒲先生屬什么的?”
蒲航拍著胸脯,“屬猴!”
周芙為難地喃喃道:“那不太行。”
阿婆眨了眨眼,“怎么不行?”
周芙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阿婆,他屬猴,我屬龍,我和他在一起會喉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