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周潯,是在一個狂風暴雨的晚上。
病房內,燈光昏暗。
他穿著藍色條紋服,蜷縮在角落,把腦袋往墻上撞。
我看了他一會兒,叫人把房門打開。
一旁的院長,干笑著。
「許總,周先生病情不穩定,這太危險了。」
我解開袖口,淡漠道:
「沒事,打開吧!」
空氣安靜,只有「咚咚咚」的撞擊聲。
我走過去,蹲下,捏他消瘦的下頜。
周潯掃過來,瞳孔緊縮,猛地推了我一把。
下一刻,跳上床,把臉埋進了被子。
縮成一團,害怕得輕顫。
我粗暴地扯過被子,不耐煩地皺眉。
「躲什么?」
周潯沒了遮擋物,肉眼可見的崩潰,嗚嗚地叫著,把臉埋進了膝蓋。
像個鴕鳥,左躲右躲,總之,就是不看我。
幾番周折,我沒了耐心。
捏著他的脖子,強迫他抬頭,冷笑著:
「不是說,各自去追求美好的未來?」
「你的美好未來,就是成為一個瘋子?」
周潯紅眼嗚咽,也不知聽懂了沒有。
天際劈了一道閃電。
室內恍若白晝。
他低頭,一口咬在我胳膊上。
一個鮮紅的牙印誕生了。
我疼得齜牙,鉚足勁,想扇死他。
猛地想起,周潯最怕雷雨天。
心臟處酸澀不已,鼻尖有些酸。
我苦澀地笑了笑。
揚起的手,又輕輕落下。
虎口用力捏他的臉頰,撬開犬齒。
「當狗當上癮了?」
「再發瘋,狗牙給你拔了信不信?」
周潯眼眶濕潤,推開我,「蹭」竄到了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