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蘊安嘴角的弧度譏諷,離她生產都半個月過去了,李香云竟然還惦記著她的胎盤呢。
父親是醫者,說紫河車的藥用價值大,便帶回來曬干磨成粉了,以后用得到。
“埋了。”
樓蘊安輕飄飄回答。
李香云以為只有她自己是穿越女,等她知道真相該有多震驚?
不過,樓蘊安不會那么早暴露,敵在明我在暗,才有意思。
李香云急了,語氣埋怨道:
“怎么能埋了呢,你是吃過黑雪蓮的人,胎盤大補!”
“婆母是想吃我的胎盤?”
樓蘊安問得直接。
“呃……不是,我就是隨便問一嘴。”
“嚇我一跳,兒媳還以為您要吃胎盤呢,那多惡心啊。”樓蘊安是會陰陽怪氣的。
李香云眸中閃過慍怒之色,
“胎盤扔了,母乳也不喂,你這母親當的可真輕松。我看你恢復挺好的,氣色不錯,今天就回去吧,穿厚點就是!”
樓蘊安的眉頭輕輕皺起,虧她還是穿越女,也是生育過的人,坐月子不能出門吹風她不知道?
這是不把兒媳當人看啊。
“不回。”
李香云憋著一肚子氣走了,她回頭看了眼樓蘊安的閨房,臉上是藏不住的火氣,
“小爛貨,等回了家,看我怎么治你!”
……
樓蘊安是會心疼自己的,這月子足足坐了四十五天,在梁謙玉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才終于不慌不忙地收拾東西,踏上了回梁家的馬車。
因為明天就是滿月宴,樓蘊安和孩子作為主角不得不回去。
這次滿月宴一是為了慶祝姩姩滿月,二是向世人宣告,梁謙玉夫妻倆已經和好,
梁家和樓家也沒有隔閡,依舊是一家親。
“她怎么還在這?”
樓蘊安還沒走到薔薇庭門口,就看到院門處跪著的陳瑩兒。
梁謙玉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心中升起厭惡情緒,
他受夠了樓蘊安的得寸進尺。
“是我把她接回來的又如何?樓蘊安,差不多得了,你殺了她娘,又削下她的耳朵,是我要給她請封誥命,你要怪就怪我,她什么都沒做錯,你就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陳瑩兒聽見動靜,柔弱地起身走過來,撲通跪在樓蘊安的身前,淚如雨下道:
“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求您給妾身一個活路吧。”
她不停磕頭,梁謙玉心疼地一塌糊涂,
“別磕了。”
他強行把她扶起來,沖樓蘊安低吼:
“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樓蘊安眨眨眼,嗤笑了聲,
“我什么都沒說啊,你們這一唱一和的,又是白臉又是紅臉,唱的是哪出啊?”
梁謙玉一噎,陳瑩兒的表情也凝滯了一瞬。
樓蘊安不屑一顧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她故意讓她娘刺激我,想害我一胎兩命,如今這局面都是她罪有應得,梁謙玉,你眼瞎心盲,這時候了還在袒護這***,連自己孩子的命都不在意,你不配做姩姩的父親。”
話音剛落,陳瑩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期期艾艾道:
“天地良心的主母夫人,妾身真不知道我娘來找你了,又怎么會讓我娘故意氣您呢?如果妾身有一句謊話,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梁謙玉神情冰冷,仿佛揚眉吐氣一般,
“聽見了嗎?瑩兒并不知情,你不提前問問她就擅***人,害得瑩兒沒了母親,明明是你做錯事,還滿口攀誣別人,什么都是別人的錯。樓蘊安,你捫心自問,這件事到底是誰對誰錯?”
樓蘊安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梁謙玉,這句話該送給你才對,明明是你給妾室請封誥命,是你錯在先,在我娘家你是怎么磕頭認錯的,都忘了是吧?”
她雙手交叉于胸前,語調譏諷,
“你不是愛她嗎?怎么連正妻之位都不舍得給她?只要你同意和離,我隨時可以。”
“夠了,我是想教你道理,你不領情就罷,別跟我提和離兩個字!”
梁謙玉一臉吃癟的表情,他現在根本聽不得‘和離’這兩個字。
陳瑩兒眸光微閃,和離?
“夫人莫氣,梁家還指望您傳宗接代,千萬不能和離啊,將軍,您別再為了妾身跟夫人置氣了,唯有夫人能給您生孩子,如果夫人一氣之下不生了,那豈不是妾身的過錯?”
聞言,梁謙玉的神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樓蘊安挑眉,這心機女,
“你想留下是吧?”
陳瑩兒反應很快,“妾身多謝夫人寬恕!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禁足,絕不踏出相思樓一步。”
樓蘊安的眸底閃過詭色,李香云原本說要禁足偏僻院落,后又答應她將人挪去城外莊子,現在竟只是在相思樓禁足了?
下一步呢?
再跪一次,這禁足沒幾天就解了吧?
“你謝我?我對你而言可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之恨,你連生母的仇都能忍下,真不一般啊,你這般做小伏低,打算以后怎么報復我?殺了我,還是……”
樓蘊安眼神一凝,
“殺了我女兒?”
陳瑩兒肉眼可見地慌亂了,她撲通跪下,
“夫人誤會了!我娘害您動了胎氣,又傷了身子,是她不該去惹您生氣,妾身怎敢怪罪夫人?”
樓蘊安卻不接她的招,話音一轉道:
“為人子女竟如此冷血,你為了留在梁家,對親娘的命都不在意,如此涼薄之人,對將軍又有幾分真心?說句不中聽的,以后如果將軍出了事,你豈不是也要這般對仇人感激涕零?”
陳瑩兒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臉色慘白。
她后知后覺才發現,自己中了樓蘊安的圈套!
今天不管她說恨還是不恨,樓蘊安都有話等著她。
見陳瑩兒已經陣腳大亂,恍然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辯解才好,樓蘊安冷然道:
“不知道怎么詭辯了嗎?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你口口聲聲說等將軍回來,要我一命抵一命來著,你不是要殺了我嗎?”
陳瑩兒幾乎快把后槽牙咬碎了,那天之后,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即使再恨,她也要做小伏低,只為能留在梁家。
她要把將軍的寵愛都奪過來,再為母報仇!
在梁謙玉疑惑的視線下,陳瑩兒硬著頭皮解釋,
“驟聞娘親被殺,試問誰能冷靜下來?妾身事后才知道娘親闖了多大的禍事,夫人生氣,妾身無話可說,也不敢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