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胸針最終沒有還回去。
魏恬轉身回辦公室,看見正在就著熱水啃饃饃看資料的鑒證科老前輩。
她將手里的東西都遞過去:“張叔,這個早餐給您吃?!?p>
“還有我記得您孫子愛吃餅,要不嫌棄,這餅干您帶回去給孩子們吧。”
張叔看見上面的外國字,忙擺手:“這怎么好意思,國外的稀罕物,小魏你自己留著吃?!?p>
魏恬笑笑:“我不愛吃甜的,給我也是浪費?!?p>
蔣志潮也知道,所以從不給她買甜的。
但現在,也許是忘了吧。
等魏恬下班回到家時,就看見屋子的門大敞著。
她眉頭一蹙,快步上前,卻和幾個男人迎面撞上。
領頭的是蔣志潮,在他身后兩個是兩個面生的小戰士,兩人手上還搬著家里的電視機。
“你回來的這么早?”蔣志潮詫異。
魏恬沒回話,而是反問:“你們要把電視機搬去哪?”
她問的是蔣志潮,但他身后一個娃娃臉小戰士快人快語道:“嫂子,團長要我們把這電視機搬到文工團的齊同志家。”
魏恬提高了聲音:“你要把電視機送給齊思思?”
當初為了買這個電視機,她用了五十斤糧票去換一張電視機票,還花了蔣志潮半年津貼。
看她激動模樣,蔣志潮忙解釋:“不是送?!?p>
“思思說想看一下國內大家都喜歡什么,調整自己的節目,反正我們都忙,這電視機放著我們也不咋看,就先借給她用用?!?p>
魏恬幾乎要被氣笑。
“這電視機可是我們結婚的三大件之一,你要借給齊思思都不問過我的意見,你有把我這個妻子放在眼里嗎?”
就算她決定要走,可在走之前,她仍舊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說完直接上前攔住小兵:“不用搬了,我不同意?!?p>
聞言,蔣志潮身上氣壓猛地一沉。
“魏恬。”他語氣嚴肅,“齊師長對我有恩,現在他女兒一個人在這里,無論從情分上還是道理上,咱都得好好照應著她?!?p>
接著他一抬手拉住了魏恬的胳膊,對兩個小戰士下令:“搬!”
魏恬費力要甩開男人:“不準搬?!?p>
掙扎中,蔣志潮一個用力把她摔在了地上。
蔣志潮見狀臉色一變:“對不起,媳婦……”
他剛湊上前來要扶魏恬,手卻突然停在了半空:“這個怎么在你那?”
魏恬身上的痛意還沒反應過來,定了定神才看到早上她撿的胸針從口袋里掉了出來。
她忍住疼:“這是……”
話沒說完就被蔣志潮冷聲打斷:“你翻我東西?”
這質問的語氣讓魏恬的心一瞬落入谷底。
所以,這不是齊思思的,而是蔣志潮的東西?
可她今天看過那胸針的背面,明明就刻了一個“思”字。
她怔怔看著,只見蔣志潮寶貝似的撿起那枚胸針吹了吹。
再抬頭他語氣嚴肅:“魏恬同志,不問自取就是偷,雖然我們是夫妻,但你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問題。”
說完,蔣志潮就帶著人摔門而去。
獨留魏恬呆呆坐在原地,手上破皮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好半晌,她壓下眼眶里的淚意:“夫妻?很快就不是了?!?p>
之后幾天,因為這件事,魏恬早出晚歸,故意跟蔣志潮避而不見。
而在這期間,她的留學申請也終于得到回復。
辦公室里,主任喜氣洋洋將一份蓋了公章的文件遞給他:“小魏,申請通過了。”
“準備一下,十天后先去首都,再跟大部隊一起坐飛機到德國?!?p>
“這期間你就不要接新案子了,有什么工作交接給同事?!?p>
魏恬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接過,有了這份文件,她就可以讓蔣志潮的領導在離婚申請上面簽字了。
可一出門,她就看到蔣志潮的車停在了警局門口。
這幾天蔣志潮不是沒哄過她,魏恬為了避開,甚至借口忙直接在局里的宿舍休息。
看見她,蔣志潮眼眸閃了閃,聲音極力溫柔:“媳婦兒,宋征北找了個對象,今晚要請我們吃飯?!?p>
宋征北是蔣志潮的發小兼戰友,但和魏恬也算不上熟悉。
她往旁邊挪了幾步:“我不去?!?p>
蔣志潮皺眉:“為什么不去?”
時間緊迫,魏恬還有很多事要辦。
她抿了抿唇:“我有工作要忙。”
許久沒聽見回答,她再一抬頭,蔣志潮眼眸幽深地看著她。
“天天工作工作,魏恬,你是不是和死人待久了,都忘了怎么跟活人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