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苒,你我一生一世的誓言,就此作廢。”
寧鶴遠發了一條朋友圈后,訂了一張第二天早上9點飛往佛羅倫薩的機票。
而后,他撥通了經紀人蘇名揚的電話。
“揚哥,我答應你,復出演藝圈。”
……
蘇河灣1號。
寧鶴遠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對岸CBD中心區巨型大屏上循環播放的年輕男藝人的視頻,掛斷了電話。
五年前,這塊屏幕24小時循環播放的還是手握13個高奢代言的他。
現在物是人非。
天空中忽然綻放起此起彼伏的煙花。
寧鶴遠回頭看了一眼電視,春晚已接近尾聲。
李谷一老師在唱:“告別今宵,無論新友與故交,明年春來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
今晚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也是寧鶴遠和女友陸詩苒在一起的第五個新年。
他走到餐桌前,把桌上給她親手包的蟹黃餃子丟進了垃圾桶。
0點45分的時候,門鈴被按響。
寧鶴遠打開門。
醉得神志不清的陸詩苒被一個年輕男人攙扶著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禮物袋。
這個男人,寧鶴遠剛剛才見過。
就是巨型大屏上的男明星,也是他在娛樂圈一直照顧提點的‘師弟’。
——孫奕城。
“師哥,今天詩苒給我的新電影投資,在劇組酒會上喝醉了,我送她回來。”
孫奕城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寧鶴遠看都沒看他一眼。
“既然你送她回來了,請你送佛送到西,把她送到二樓客房。”
寧鶴遠讓開一條路。
孫奕城有些錯愕,扶著陸詩苒走到雪尼爾沙發上坐下后,看向寧鶴遠。
“鶴遠哥,你看到對面的地廣了嗎?你老了,不僅你曾經的代言是我的,詩苒以后也會是我的,因為她已經不愛你了。”
他扯了扯唇,眼中有著嘲諷:“以后我就是這里的男主人,所以今天麻煩你最后照顧她一次。”
寧鶴遠冷冷地看著孫奕城:“老?人都會老,我的現在保不準就是你的未來,但我曾經有的一切靠的是我自己,你想靠女人走捷徑,我提醒你一句,陸詩苒這種女人是最不可靠的。”
聽到這話,孫奕城不屑一笑:“你說的冠冕堂皇,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也是靠詩苒才拿了那么多獎。”
說完,他揚了揚眉,得意的轉身離開。
壁鐘響了一聲,凌晨1點了。
此刻距離早上9點登機剩下最后8小時。
寧鶴遠坐到沙發對角,看向仰躺在沙發上已經不省人事的陸詩苒。
“原來你是這么和他說的嗎?”
陸詩苒緊閉著雙眼,給不了任何回應。
寧鶴遠的心卻一點一點地寒透了。
他16歲出鏡學校宣傳片被導演看中,17歲憑借電視劇《群青》‘阿青’一角拿下‘金鷹獎’最具人氣男演員和‘白玉蘭獎’最佳男主角兩座獎杯。
18歲在沙漠中封閉拍攝半年,在電視劇《夢中的樓蘭》分飾樓蘭皇子‘安卡爾’和侍衛‘巴哈爾’拿下電視劇最高獎項——飛天獎視帝。
19歲,青澀的他進軍好萊塢,在戛納電影節獲得金棕櫚最佳男主角獎。
20歲,他不負眾望拿下奧斯卡金像獎,成為最年輕的華人全球影帝。
21歲到23歲,他陸續拿下青龍獎、大鐘獎、香港電影金像獎、金紫荊獎。
寧鶴遠在娛樂圈紅透半邊天的這七年,比他大三歲的陸詩苒從原本的家族企業中脫離出來,手腕強悍地創立了以兩個人名字命名的‘詩鶴’集團。
她追了他三年,直到寧鶴遠20歲拿下奧斯卡影帝,兩人才真正在一起。
寧鶴遠記得,高二地震,是陸詩苒不顧逆流回到他身邊,護著他讓他走到她前面。
那時她說:“如果跑不掉,就死在一起。”
也記得陸詩苒趁他睡著時一遍遍親吻他的唇邊,小聲說好多好多遍。
“鶴遠,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哪怕創業最苦的時候,陸詩苒都沒有讓寧鶴遠獨自在家超過一個小時。
他們互相是對方的隨身掛件,幾乎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詩鶴’集團市值超過1千億的那天,陸詩苒不僅分給寧鶴遠一半的股權,還高調的向全世界宣告——
“我陸詩苒這輩子最愛寧鶴遠,我丈夫的這個位置永遠是寧鶴遠的!我們一定會結婚!”
原來‘最愛’或者‘永遠’、“一定”,這樣堅定的詞語只有在愛的時候才算數。
寧鶴遠看著閉著眼十分難受的陸詩苒,最后還是起身倒了一杯蜂蜜水到她手邊。
“陸詩苒,從我20歲到現在我28歲,我們在一起8年,今晚是我最后一次照顧你。”
深愛了8年,到頭來卻只剩下無言以對、心如死灰的8小時。
寧鶴遠看著陸詩苒不太安穩的睡顏,又聽見她在夢中一聲聲呢喃自己的名字。
他笑了。
諷刺、傷心、苦澀、失望……
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
笑著笑著,寧鶴遠卻不禁紅了眼。
許久之后,他平復了心情,臉上那抹似有似無的笑也隨之褪去。
陸詩苒,我就陪你走到這里。
以后你的人生,我都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