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望著這一幕,忽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心里好像被無數子彈打中,痛得要命。
下一秒,薄硯塵好像感覺到了什么,朝她的方向望來,也是一怔,然后迅速地推開了許思萱,朝她大步走了過來。
一開口就是一句冷冰冰的解釋:“這是個意外,你不要多想。她只是觸景生情,所以失了分寸。”
許安然只是沉默的看著他,胸口驀然涌出深深的疲憊和無力。
如果薄硯塵不愿意,許思萱又哪來的機會“失分寸”?
這一刻,周圍越熱鬧,許安然的心反而越涼。
“我明白了。”許安然沒再看他,啞聲道,“回家吧,我累了。”
她沒再多說,轉身就走了。
薄硯塵心中草稿都打上幾張了,卻沒想到許安然就這樣輕飄飄地略過了。
一時間,他心里有點怪怪的,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過了幾天,許安然剛到律所,就看到薄硯塵讓許思萱坐在一個空位上。
她有點驚訝,就看到薄硯塵抬頭看著她說:“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許安然皺了皺眉頭,還是跟了上去。
她剛進辦公室,就聽薄硯塵漫不經心地說:“你那不是還缺個助理嗎?不如讓思萱來做。”
許思萱從前學的也是法律,可大學畢業后就嫁入了豪門,整整五年沒再出來工作,現在又懷了孕,許安然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她。
她下意識想拒絕,但轉念一想。
自己馬上就要離職,何必再為了這件事花費心力與薄硯塵爭執,便答應了下來:“好。”
從辦公室出來后,許安然便吩咐助理道:“讓許思萱負責校對,越簡單越好。”
她尤其強調了這句話。
助理應聲而去。
可即便如此,幾天后還是出了岔子。
這天庭審上,***駁回了許安然遞交上來的法律文件,只因文件格式全部出錯。
許安然沉著臉回到律所,還沒開口,急性子的助理就搶先一步說:“許思萱!連最簡單的校對工作都能搞砸,你一天到底在想什么東西?”
這番爭吵聲音很大,律所的人都看了過來。
許思萱本來張嘴就要開吵,卻在看見薄硯塵從辦公室出來后,立刻換了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校對完文件就發給了許律,但她一直沒回復我,***那邊又催得急,我就直接發過去了。”
“早知道許律連看都不看,我就加班再檢查一遍了。”
許安然一愣,頓時冷下臉來:“這封文件你沒發給我,少推卸責任。”
許思萱頓時眼圈一紅,看向了薄硯塵。
“我就說我來律所,安然會不高興吧,我明明發了,她卻還這樣冤枉我……”
她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我還是離職吧,反正這里也沒人歡迎我。”
許安然只覺荒謬,立刻就生氣地說:“你做錯了事還……”
“夠了!”
薄硯塵終于忍不住了,沉下臉,不悅地看向許安然:“你來律所多久了?三年還是五年?思萱都多久沒接觸這一行了?你有必要這么苛責嗎?”
“她是你的堂姐,又還懷著孩子,你就不能多體諒她一下嗎?”
他眼中滿是不滿,語氣愈發冰冷。
“如果你不愿意帶她,可以直接跟我說,沒必要答應了又背后捅刀子。以后思萱我親自帶,你就別管了。”
說完,薄硯塵就這么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許思萱帶走了。
許安然能感覺到周圍同事驚異的目光,胸口猛地一痛,更覺難以呼吸。
她沒想到,薄硯塵連事情的真假都不愿意去調查一下,就相信了許思萱的話。
事情的對錯很好證明,只需要調查一下工作記錄。
可許安然卻也不想對薄硯塵證明了。
沒有意義。
即便說清楚了,也不過是在證明薄硯塵對許思萱的偏心罷了。
許安然死死攥著手。
這一刻,她終于斬斷了對薄硯塵最后的一絲留戀。
許安然沉默地回到辦公室,打下了一份離職申請,便去了律所另一位合伙人王律的辦公室。
推開門,她走至王律身前,開口便是一句。
“我要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