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活了一個下午。
將已經面目全非的蕭霜找了片竹林下葬。
「下輩子,為自己活一次吧。」
我嘆了口氣,轉身回去找蕭聆。
回到院子時,她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我走到她面前,這才看清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露出來的藕節般的手臂布滿青紫可怖的痕跡。
一張小臉更是蒼白得過了頭。
我眼眶一酸,輕輕吸了口氣。
「小聆寶寶,我是你娘親的遠房表妹,她臨終前寫信將你托付給我,跟我走好不好?」
過了很久,她才眨了眨無神的雙眼。
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我娘不允許我出院子,抱歉。」
接下來,無論我說什么,她都不再回應。
我口干舌燥,左顧右盼,看到一口缸。
狠狠灌了幾口水后,系統在我腦海中尖叫:
【宿主宿主,她她她、她倒了!】
我猛地回頭。
蕭聆歪在地上,好歹還有微弱的氣息。
「抱歉,我要偷小孩了!」
我把她抱起來往醫館跑。
這孩子輕得跟紙片一樣。
迎著風,我的眼淚都落了下來。
女醫剛碰到蕭聆,她就睜開了黑壓壓的眸子。
警惕又漠然地盯著我,冷不丁還有些滲人。
我小小打了個寒戰。
「你生病了,需要看大夫。」
良久,蕭聆垂下眸子,大概是同意了。
女醫診治出來后,臉色凝重。
「渾身都是傷,還很多天沒有進食,再晚來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我猛地拍了拍腦袋。
「哎呀我真笨,怎么沒想到這茬,這就回去給她做飯!」
其實我沒做過飯。
不知道味道怎么樣,但好歹是把青菜瘦肉粥熬出來了。
我摸了把臉上的灰,非常期待地看著她。
「怎么樣怎么樣!」
蕭聆吃相很斯文,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吃完一小碗之后,她才仰頭。
「抱歉,娘說食不言,寢不語。」
我愣了下:「啊,是是,你說得對。」
嗚嗚嗚,感覺自己太不懂事,被小孩嫌棄了。
昏黃燭火映出她粉雕玉琢的小臉。
蕭聆露出了見到我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味道很好,多謝。」
用這么糯的聲音說出如此少年老成的話。
這反差感讓我失去了理智。
我沒忍住上前輕輕抱住她吧唧一口。
「寶寶你好乖啊,讓小姨親親!」
她僵住了,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