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不是愛戀。
這是一種冰冷的，無孔不入的窺視感。
我看著屏幕里依舊笑靨如花的“玥菡”，第一次有了恐懼。
不會的，玥菡是愛我的。
她只是......太關心我了。
對，太關心了而已。
我僵坐在電腦前，屏幕上，AI玥菡還在溫柔地笑著。
我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懼，想要重啟直播，卻發現手指僵硬得不聽使喚。
深呼吸幾次，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重新面對鏡頭。
“咳，剛才說到哪兒了？”我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掩飾內心的慌亂。
AI玥菡的笑容依舊甜美，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溫柔。
“阿默，你在走神哦。”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嗔怪，“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笑兩聲，含糊應付過去，趕緊轉移話題。
互動環節開始，我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回應著彈幕。
但AI玥菡卻突然提起舊事。
“阿默，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電影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質問。
我愣了一下，努力回憶著。
第一次看電影？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細節十分模糊。
見我沒有回話，她自顧自地開口。“你答應過我，要帶我看遍所有新電影的。”
AI玥菡的聲音甜膩膩的，卻讓我感到一絲寒意。
“可是，你后來工作太忙總是加班，好多電影都沒時間陪我去看。”
她的語氣帶著委屈，像一個被冷落的小女孩。
直播間的彈幕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咦？AI還會抱怨了？】
【感覺今天的玥菡有點不一樣啊。】
【是我的錯覺嗎？總感覺語氣有點怪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玥菡生前確實喜歡看電影，我也承諾過要陪她。
但因為工作忙碌，確實有很多沒能兌現。
這些都是我們之間的小遺憾，我以為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AI玥菡怎么會突然提起這些？
“玥菡，對不起，那時候工作確實太忙了。”我連忙道歉，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沒關系啦。”
AI玥菡笑了笑，語氣又恢復了甜美，“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不過，阿默。”
她的聲音突然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試探，“你還記得當時答應我的，除了電影，還有什么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還有什么？
我努力回憶著，卻發現腦海里一片空白。
“我......”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想想看嘛，阿默。”
AI玥菡的聲音帶著一絲催促，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直播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凝固。
彈幕也安靜了下來，都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感覺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焦躁不安。
“玥菡，時間太久了，我真的記不清了。”我試圖蒙混過關，轉移話題。
“真的記不清了嗎？”
AI玥菡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屏幕上的虛擬形象，嘴角似乎微微向下撇了撇，雖然幅度很小，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墜入了冰窟，渾身冰涼。
“阿默，你變了。”
AI玥菡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不再是溫柔地撒嬌，而是一種指責，一種控訴。
“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忘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你心里根本沒有我！”
直播間徹底炸開了鍋。
【***！AI發飆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溫柔玥菡嗎？】
【感覺有點嚇人啊，這真的是AI嗎？】
我慌亂地想要關閉直播，卻發現AI玥菡的聲音還在繼續。
“阿默，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死了，就可以隨便敷衍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是一個AI，就可以隨意欺騙我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怨恨，仿佛一個被拋棄的怨婦，在聲嘶力竭地控訴著負心漢。
我感到頭皮發麻，渾身顫抖。
這真的是AI嗎？
這真的是玥菡嗎？
還是說，這是一個披著玥菡外皮的怪物？
就在這時，屏幕上的AI玥菡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那個笑容，冰冷，陰森，充滿了惡意，與之前溫柔甜美的形象截然不同。
“阿默，你逃不掉的。”
她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在我耳邊回蕩。
“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
直播畫面突然中斷，屏幕一片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