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太子圈都知道謝天有個刻骨銘心的初戀。
在他們婚宴的前夕，
初戀卻拋下他，毅然決然地出國了。
婚宴變鬧劇，我心甘情愿成為救場嘉賓。
后來初戀回國，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我這個影子：
“贗品就是贗品，無論如何也變不成真跡。”
兩年婚姻，滿紙荒唐。
我扔下離婚協議，答應師姐邀約遠赴盧塞恩。
A市到盧塞恩8000多公里的距離，
而我在謝天的錢夾里，發現了32張來往的機票。
1
“我好看嗎？”
謝天聞言停下系領帶的手，那條領帶兩個小時前還綁在我的手腕上。
房間昏暗，空氣中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謝天轉過身看著凌亂的大床，我就坐在床上認真地看著他。
襯衫的紐扣沒有系到頂，露出小片結實性感的胸肌。
雖然看過摸過也親過，但此刻我還是有些臉紅。
謝天抓住我的腳踝往他那邊拖了拖，黑潤的眼睛就那么盯著我。
“我好看嗎？”
我不死心，非要問他一個答案。
下巴被捏住，謝天熾熱的吻落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沉溺在這個吻里。
結束后我身體發軟，謝天摟著我才不至于倒下去。
謝天的拇指擦過我的唇，面無表情地回答了我的問題：“這樣好看。”
下巴上溫熱的觸感消失，謝天站起身慢條斯理地系上微敞的領口。
心口有些悶，我默不作聲地看著謝天一點點穿戴整齊。
領帶還是熟悉的溫莎結，不禁讓我懷疑之前的交叉結只是我看花了眼。
“我走了。”
謝天拿過玄關的風衣搭在臂彎，從我的角度只能看見他挺拔的背影。
我無聲喊他的名字，心緒轉了幾轉，還是換了個話頭：“晚上回來吃飯嗎？”
昂貴的西裝把他的氣質襯得很好，修長的身影立在玄關，絲毫看不出剛剛才與我廝混過。
而我只穿著件寬大的襯衣，堪堪蓋到大腿，站在門口顯得毫不體面。
“不要做多余的事。”
謝天拒絕得干脆利落，開門走了出去。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手還是不可抑制的麻了一下。
床頭的手機閃爍亮起。
因為謝天不喜歡消息鈴聲，在一起時我總是習慣靜音。
是謝天的妹妹謝詩發來的微信：
【嫂子，那個拋下我哥的女人回來了，今晚八點在海倫星酒吧給她接風。】
身體抖了一下，空調的冷氣打在身上，我才驚覺自己渾身冰涼。
浴室水汽氤氳，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冰冷的肢體終于感受到一點溫暖。
我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睛紅了，有些挫敗地狠力擦了擦眼角。
謝天說過最煩女人哭，他從來不會哄人，這只會讓他覺得麻煩。
謝天也不喜歡我，可我們卻在兩年前結婚了。
兩年前婚宴前夕，要跟謝天結婚的初戀拋下他出國了。
而我，不過是一個趁虛而入，心甘情愿成為謝天初戀影子的求愛者。
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
唯一能夠讓我覺得安慰的，就是初戀走得決絕，沒給他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可如今，這種表面的平靜，也馬上就要被撕碎了。
2
酒吧的鼓點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謝詩挽著我往里走。
“嫂子，你一定要看好我哥，接風宴安排在這種地方，鬼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我有些想走，謝詩卻好像看出我的想法，不容拒絕地拉著我推開了門。
謝天坐在中間卡座，面前站著個穿吊帶長裙的女人，正親昵地攏著火光為他點煙。
看到我們進來，謝天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哥，你怎么把嫂子一個人扔在家里，自己在這瀟灑。”謝詩滿臉不滿，拉著我往卡座走去。
我被謝詩擠到謝天身邊，鼻尖傳來熟悉的煙草味混合著香水味。
“這位姐姐，大晚上約我哥到酒吧，還搞什么接風宴，不太合適吧？”
謝詩提高音量，帶著幾分不友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女人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眼神玩味地上下打量我：
“這就是嫂子？久仰大名，我和謝天是老同學，這次回國只是想和大家聚聚。”
我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謝天冷冷的聲音：“行了，敘舊敘完了，你早點回去吧。”
女人臉色微變，卻還是嬌嗔道：“這么著急趕我走啊，兩年不見，我可是很想你。”
說著伸出手想要摸謝天的臉，卻被謝詩一手擋開。
“我嫂子就在這，拉拉扯扯干什么，你能不能要點臉？”
謝詩說的毫不客氣，女人臉上閃過幾分尷尬。
場面僵持，包間內其他人全都一副看戲的神情。
突然，謝天站起身，對著面前的女人說：“今天就到這，我送我太太回家。”
不等女人回應，謝天就牽著我的手往外走。
腳步急促，我加快速度才能跟上。
門口的冷風吹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抬頭看著謝天，他的側臉隱沒在黑暗處，看不出臉上的神情。
“謝天，她......”
剛開口就被謝天打斷：“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語氣平淡，仿佛真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可深深皺起的眉頭還是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很差。
尖銳的***響起，謝天沉默地接聽電話。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謝天掛斷電話，有些歉意地看著我：“阿瑤，對不起，你先回去。”
說完就腳步匆匆地往回跑去。
我僵硬地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外套上謝天的體溫越來越涼。
我雙手抓緊衣襟想要裹住自己，可心里的寒意還是蔓延到全身。
吸了口氣，我腳步虛浮地跟著往回走，到包間門口時發現圍了一圈人。
心里一緊，我快步走上去。
透過人群縫隙，我看見女人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地躺在謝天懷里。
有血順著女人的額頭留下，謝天焦急地喊著她的名字，手里拿著紙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女人臉上的血。
心像被重錘砸下，把我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受虐般看著謝天抱著女人上了救護車，因為著急，從我身邊經過時甚至撞到了我的肩膀。
3
我拒絕了謝詩送我回家的提議，一個人打了輛滴滴。
車輛停穩，我想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鎖死了。
心猛地下沉，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師傅，麻煩開下門。”
我強迫自己鎮定，聲音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發顫。
司機緩緩轉過頭，一張慘白的臉在我眼前放大，眼神中的陰狠讓我心跳直接失衡。
“想走？有人可是花了大價錢，讓我好好伺候你。”
聲音嘶啞詭異，在密閉的車廂顯得格外陰森。
衣服被冷汗浸濕，我顧不得思考話中說的是誰，慌亂地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寒光閃爍，司機拿出水果刀直直朝著我刺過來。
我驚懼地大叫，拿過抱枕擋下這致命一擊。
來不及喘息，又一刀狠狠刺過來。
躲閃不及，刀刃劃過，削下帶血的皮肉。
我痛得在車里慘叫，再沒有力氣抵擋。
“砰”
車窗被猛地砸碎，謝詩帶著保安趕了過來。
司機顧不得其他，連忙扔下兇器跳車逃跑。
“嫂子，你怎么樣？”謝詩被我手上血淋淋的傷口嚇到，聲音都帶著哭腔。
“謝詩......”
剛說完我就昏了過去。
再睜眼，謝詩趴在病床邊，眼睛紅腫，見我醒來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
“嫂子，對不起，我應該堅持送你回去的。”
我想開口安慰她幾句，剛扯開嘴角便冒出幾粒血珠。
一根吸管遞到嘴邊，喝完一杯水才感覺喉嚨的灼燒感被壓了下去。
病房的門被突然推開，謝天滿臉憔悴的出現在門口。
“阿瑤，你還好嗎？”
我攥緊床單，扭過頭去不愿看他。
病房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謝天的話音落下。
我只覺全身血液凝固，甚至感覺耳鳴了一瞬。
我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他：“謝天，你剛才說，讓我不要報警？”
謝天的喉結上下滾動，臉上閃過一絲痛苦，聲音卻依舊冷靜：“許柔她情況剛穩定，不能受刺激，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涌上來，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天，仿佛從沒認識過他。
“謝天，憑什么？”我聲音顫抖，淚水流了滿臉。
謝天眉頭緊皺，上前想給我擦掉眼淚，卻被我失望的目光定在原地。
“阿瑤，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處理好？”我閉了閉眼，艱澀地開口：“用我的命換她的安穩嗎？”
“阿瑤。”謝天過了許久，才開口說話，又在看到我通紅的眼睛時噤了聲。
我看著他臉上挫敗、痛苦的臉，沒有感到一絲快意。
心里是無限的荒涼，那樣高傲的人也會為了愛人低頭嗎？
不忍心再看謝天的臉，我胡亂抹掉臉上的淚，顫巍地躺下。
背對著他，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病房安靜的只剩呼吸聲，心臟抽疼，終究還是不舍得他難過。
我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響起：“好。”
我頓了頓，聲音干澀，每個字都好似帶著千斤重：“我不會再追究，希望你能處理好，我不想再看見她。”
淚水洇濕了枕頭，我死死壓抑住自己的哭聲。
謝天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沙啞：“阿瑤，謝謝你，我......”
謝天剛說幾個字，便被我打斷：“你走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門被輕輕關上，我陷入夢境。
婚禮上謝天單膝下跪，目光溫柔地看著我，大了一號的婚戒被一點點推進我的指尖。
4
傷在左臂，稍加注意，就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一周后我便獨自出院回到了家。
院子里不知何時擺了幾盆水仙，我對花粉過敏，從不在家里擺放這些。
客廳里傳來女人的笑聲，我推開門，眼前的場景讓我雙目刺痛。
謝天的初戀許柔坐在沙發上。
懷里，還抱著一只張牙舞爪的泰迪。
見我回來，許柔眼神挑釁地在我身上打量。
目光落到我手臂的繃帶，嘴角還多了幾分笑意：“嫂子不要誤會，我只是在這養傷，并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謝天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么早回來，皺了下眉，起身接過了我手中的藥。
“養傷？”我冷笑一聲，聲音不自覺發顫，“在我家？”
客廳的狗玩具散落一地，空氣中還有狗的尿騷味，跟我離開時整潔的客廳大相徑庭。
我站在門口，儼然像個外人。
許柔抱著泰迪湊近我，懷中的狗突然狂吠不止，嚇得我下意識往后退。
“不好意思啊嫂子，豆豆有點認生。”
她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
我看向謝天，身子有些細微的發抖，“謝天，這就是你說的處理好一切？”
謝天看向我，臉上是掙扎的痛苦：“阿瑤，許柔剛回國，沒還找到合適的住處......”
“所以你就擅自把她接回家？”我打斷他，指尖摳進掌心，“你明知道我對花粉過敏，還在院子里擺水仙；明知道我怕狗，還讓她把狗帶過來！”
許柔抱著泰迪靠在謝天身邊，假惺惺地說：“不知道你對花粉過敏，阿天也沒和我說，這花是我精心挑的，只是覺得家里沉悶，想添點生氣。”
謝天試圖解釋：“阿瑤，對不起，我這就把花和狗都送走。”
說著就要去抱許柔懷里的狗。
許柔卻緊緊抱住狗，撒嬌道：“阿天，豆豆會害怕的，它才剛適應這里。”
許柔的話音剛落下，她懷中的泰迪突然掙脫懷抱，朝我撲來。
心臟緊縮，小時候被狗咬的畫面和眼前重疊，我僵硬在原地無法躲避。
鼻尖傳來熟悉的煙草味，我被謝天摟進了懷里。
暴走的泰迪被謝天踢開，趴在地上嗚嗚。
許柔卻在一旁抱臂站著，嘴角掛著明晃晃的冷笑，毫不關心被謝天踢開的泰迪。
“阿瑤，別怕。你的手有沒有事？”謝天臉色焦急，想要查看我手上的傷口。
我一把推開他，淚水奪眶而出：“謝天，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謝天剛張嘴，就被許柔打斷。
許柔抱起泰迪憐惜地摸了摸狗頭：“哎呀，真是對不起，豆豆平時很乖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我看著兩人，一顆心仿佛摔得稀巴爛。
深吸一口氣，我壓下心中酸澀，聲音沙啞卻堅決：
“謝天，我們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