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音安頓好童童后,反鎖家門就出去找昨天那家國營飯店了。
穿書來這之后,宋非音沒少自己出門討生活。
好在童童也聽話,自己在家待著從不鬧幺蛾子。
宋非音到了飯店,找到負責人說明了來意,老板也爽快,一口就應下了。
“既然是賀兄弟的朋友,那肯定都是手腳麻利的,你就在這安心干著,一個月給你三十塊咋樣?”
宋非音回想了下這個年代的物價和錢幣購買力。
工廠做力氣活的工人,一個月也才掙四五十塊,這都是普通人家找不著的好工作。
她一個服務員三十塊也不虧。
“行!”
宋非音領了服務員的制服,剛打算出去換衣服的時候,一個人急匆匆闖進來。
“老板,你那老同學說好多年沒跟外國人打交道了,不接咱們這活啊!”
老板剛還笑容滿面的臉,瞬間苦大仇深了起來。
“啥?你沒說咱們這事有多急嗎?”
“說了啊,可她就說生疏了,說啥也不肯來!”
老板長長嘆了一聲,“這可咋辦啊,外交部長官跟人家外賓馬上就到了,我也不能指望你們幾個去接待啊。”
這會兒,宋非音正抱著制服慢吞吞往外走,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好巧不巧,她是留學生,精通幾門外語。
要是能幫上老板這個忙,不知道能不能多賺點,好給童童買件新衣服?
“老板,我會點外語,今天那外賓是哪個國家的?”
宋非音剛說時,老板還沒放在心上。
可轉念想到宋非音是賀燃的朋友。
再一看宋非音這不凡的氣質……
老板這心一下就熱絡起來了,“蘇國的!你會他們的語言嗎?”
宋非音堅定點頭?,“不算精通,但正常交流沒問題。”
接著,宋非音簡單說了幾句常用語,流暢巧妙的彈舌音,聽的人腦子迷糊。
“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老板一拍大腿,興奮得臉都紅了。
這會兒他再看宋非音,那就不是手下服務員那么簡單了。
簡直親娘一樣!
“等會我讓人帶你,去簡單學習一下服務員工作流程。”
“接待外賓有專門的服裝,你練習好了就等著接待外賓就行,別的顧客不用你忙活,工資咱們另算!”
一個女服務員帶著宋非音到了一樓,簡單介紹好了接待顧客的話術,以及上菜流程。
學習結束后,宋非音打算自己上手。
正好飯店來了顧客,是一對中年夫妻。
等后廚做完菜,宋非音穩(wěn)穩(wěn)端著盤子過來。
往桌上擺盤子的時候,就聽其中那個妻子開口。
“也不知道那個宋非音給咱家賀燃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還搬出去住了,跟著那么個寡婦,咱們賀家哪還有臉見人了!”
賀母痛心疾首一拍桌子,連帶著宋非音的身體也一震。
嗯……這是碰見正主了?
她強裝鎮(zhèn)定,好在昨天賀父賀母沒見到她,這會兒宋非音就是站在他們面前也不認得。
賀父冷哼一聲,“我找人查過了,那個宋非音連高中都沒讀過,剛死了丈夫,都沒拒絕一下就跟賀燃跑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安分女人。”
“沒準她早就想著再攀高枝了!”
夫妻倆你來我往,說話間就給宋非音扣上了一頂,文化低,素質差,基礎品行有問題的帽子。
“菜已經(jīng)上齊了,兩位請慢用。”
宋非音強忍著聲線顫抖,說完轉身就走。
雖說這些帽子跟她本人沒半點關系,但在二老面前,宋非音還是忍不住心虛。
畢竟她作為一個寡婦,的確把人家的黃花大兒子拐走了……
正當宋非音想悄摸摸溜走時,一個同事在樓梯口朝她使勁招手。
“宋非音,快來啊,老板讓你換服裝了!”
宋非音:急!
賀家二老聽見熟悉的名字,目光紛紛移到身旁這服務員身上。
宋非音吞了一口口水,甚至沒敢跟他們打招呼,腳底抹油似的跑得飛快。
“她就是宋非音?!”
賀母愣了半天,顫顫巍巍問向自家男人。
賀父攥著拳頭一咬牙,“看來咱今天還來對地方了!”
昨天賀燃從家里搬出去,老兩口連賀燃現(xiàn)在住哪都不知道。
這家飯店的老板跟賀母是老同學,跟賀燃也有點往來。
他們就想著能不能打聽出來啥消息。
“既然見著人了,我也不用給我那老同學幫忙了。”
賀母氣定神閑往椅子上一靠,只等宋非音忙完,她們面對面好好聊聊了。
“不幫你那老同學翻譯了?”
賀母傲嬌地一仰頭,“他要是肯做奸細,多幫我打聽賀燃的消息,今天這個忙我沒準還能幫一下。”
作為蘇國留學生,賀母哪怕到了退休年紀,手上翻譯的工作也不少。
國營飯店品質高,外賓到訪都是在這家飯店接待的。
飯店負責人跟賀母是高中同學,今天接待外賓的事,他第一時間就去找賀母幫忙了。
賀母一再拒絕,倒也不是真不想幫忙。
只是想趁機威脅老同學,讓他幫忙看著賀燃罷了。
“外賓馬上就到了,你放松點,可別給咱們飯店掉鏈子啊!”
老板一顆心高高懸著,不停囑咐宋非音。
之前他們也接待過外賓,但都是說英語的。
蘇國外賓還是第一次接待,所以他們壓根沒有專門的服務員。
今天成敗,就看宋非音的了!
飯店一樓。
外賓從火車站出來,直接就被拉到了國營飯店,這會兒跟外交部工作人員一起進來了。
賀父賀母還聊著的時候,賀母一抬眼,就看見一張明顯是蘇國人的面孔。
“哎,外賓這么早就到了?”
“那老李咋沒叫我呢?”
賀母一急,生怕老同學打算破罐子破摔,壓根不好好接待外賓了。
她趕緊起身,正打算上前跟外賓交流時,一道明艷大方的身影搶先一步。
宋非音一口流利的蘇國語,清脆悅耳,就連賀母這個在蘇國留學五年的人也得說一句標準。
宋非音穿著古典服飾,大方得體地引領外賓進了包房。
賀母站在原地,嘴唇半張,還沒等發(fā)力就被人搶先了。
她呆呆回頭看向自家丈夫,“剛才那是宋非音?”
那個說著一口流利蘇國語言的服務員,是賀燃要娶的鄉(xiāng)下文盲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