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一記悶棍打得我頭暈目眩。
「吳護士長,你說什么呢?雨柔真的病得很重,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拽著她的袖子就往外走。
只要她看一眼妹妹的狀況,就知道我沒撒謊。
「放手,我還有會要開。」
吳月華甩開我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我拽皺的白大褂。
「你姑姑剛打電話來說了,子墨這次去國外是最后的機會,你們非要在這時候鬧事。」
她的語氣越來越重:「子棋,我知道你們不待見子墨。可你姑姑一個人把你妹妹拉扯大不容易,好不容易收了個干兒子能幫她打理醫院,你們怎么能這樣?」
「子墨本來就有抑郁傾向,你們這么折騰他,良心過得去嗎?這里是醫院,不是你們耍心眼的地方。」
我聽得快崩潰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要是姑姑在眼前,我非跟她拼命不可。
她居然提前打招呼封鎖病房,眼睜睜看著妹妹等死。
走廊上消毒水的氣味刺鼻,遠處傳來病人的***聲。
我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和家屬,突然感到一陣絕望。
但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吳護士長,您真的誤會了。雨柔真的病得很重,我們來之前還跟沈主任聯系過,您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問她。」
吳月華失望地看著我,眼神里帶著責備:「你怎么越來越不像話,連沈主任都要麻煩。」
她指著手術室的方向:「你知不知道她正在給一個急性腹膜炎患者做手術?就你這么一個電話,萬一影響了她的發揮,你讓人家病人怎么辦?」
「那病人也是年輕人,全家人的希望都在這臺手術上。重癥監護室多緊張你不知道嗎?趕緊給沈主任道歉去。」
手術室里那個病人確實可憐,可我妹妹也還年輕。
她才二十五歲,整個人生都還在前面。
急診醫生說得清楚,如果兩小時內得不到特效藥,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看著吳月華,這個姑姑的老同事,此刻卻像個陌生人。
一咬牙,我跪在了地上。
膝蓋撞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吳護士長,求求您相信我,雨柔真的快不行了。您就讓她住院吧。」
我給她磕了好幾個頭,額頭撞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有人竊竊私語。
吳月華愣住了,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她伸手想扶我起來,卻又猶豫著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