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野回家了。
彼時我還穿著白T恤,睡眼惺忪地下樓,就看到了一個和父親十分相似的男孩。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被父母環繞著。
遠在國外的哥哥也表示迫不及待地要趕回來。
我站在樓梯上,和紀明野遙遙對視。
然后彼此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我一直知道,我不是爸媽親生的。
豪門父母也不是傻子,我們血型都對不上。
但是因為紀明野一直沒有找到,于是我也就只能一直放在身邊養著。
我把他們當真父母一樣對待,他們也把我當真兒子般捧在手心。
但是同樣的,這些年我們也沒有放棄過對紀明野的尋找,終于在此刻,他回家了。
望著樓下一家人團聚的畫面,我還是挺為他們開心的。
晚上,我來到書房,和父母商量。
紀明野的養父母,也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已經因為意外車禍過世了。
他們家境雖然貧困,但是盡量給了紀明野最好的生活,當年抱錯孩子是一場意外。
爸媽說,我們家養一百個兒子都是綽綽有余,讓我留在他們身邊。
我卻搖頭,道:“這得看紀明野的意思。如果是我,想必是不想見到這個家的養子的?!?/p>
“更何況,我頂替了他這么久,也該讓他沒有顧慮的回家,剛好我也想去看看我的親生父母生活的地方?!?/p>
母親拍著我的肩膀,嘆息。
我安慰地抱住母親,輕聲說:“就一年了,我已經高二了,我肯定會回帝都上大學的?!?/p>
“如果到時候紀明野不介意,我再回來。”
最終父母沉默地點了點頭。
于是當晚,我就拖著八個行李箱出了紀家。
我也不是真的清高倔強到什么都不要。
我的東西基本都帶走了,還有我這么多年存的零花錢,以及臨走前紀父紀母給的一大筆學費生活費。
于是我麻利地在這個縣城最好的地段租了一套單棟小別墅。
我畢竟未成年,還是帶了個最喜歡的管家走,這些租房和入學的手續也都由管家負責。
我躺在床上,心態很好地對未來做了個大致的規劃,又給父母報了個平安,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