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林若溪閉了閉眼,等心里的波瀾平下去,才撐著坐起來。
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竟有二十多個未接,全是秘書打來的。
她心一跳,有種不妙的預(yù)感爬上來。
她趕緊回撥,電話一接通,秘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林總,你可算接了!今天林董來公司了!”
林若溪心猛地沉下去:
“然后呢?”
“林董說要開股東會,撤了你總經(jīng)理的位子!”
林若溪心一抖:
“我馬上過去。”
她掛了電話,起身時頭還暈得厲害。
但她咬緊牙,硬撐著爬起來往公司趕。
一推門,走廊上三個人正僵持著。
林若溪稍稍一頓,可她沒力氣管,低頭就往外走。
“挺精神的嘛。”
周子然笑了一聲,看向沈皓然:
“看來病是裝的,想見你倒是真的。”
沈皓然瞥著林若溪的背影,臉色冷得像冰。
林若溪到公司時,股東會已經(jīng)開始了。
她剛走到會議室門口,林母的聲音就傳出來。
“今天會議的目的,撤掉林若溪總經(jīng)理的職位。”
林若溪沉著臉,猛地推開門,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她身上。
她卻像沒看見,只盯著林母:
“理由。”
“你還有臉來公司!”
林母冷哼,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
“私自挪用公司資金,要不是雨晴死前把證據(jù)給我,我還被你蒙著!”
林若溪冷笑,想說這栽贓太假,可低頭一看,愣住了。
文件上的簽名是她的筆跡,蓋的章是外公獨留給她的私章,絕不會有假。
可那章她一直鎖在家里,林雨晴怎么拿到的?
想著,林若溪腦子一頓。
林雨晴怎么拿不到?她有她家的鑰匙,是沈皓然親手給的......
林若溪眼前一花,身子冷得像掉進冰窟:
“她偷了我的章。”
林母卻冷冷打斷:
“夠了,別狡辯,不報警抓你是我最后的仁慈,你立刻停職,所有業(yè)務(wù)轉(zhuǎn)給子昂!”
林若溪攥緊手,還想爭辯。
可一對上林母冰冷的眼神,她全明白了。
林母知道真相,知道一切......
卻冷血得讓她不敢相信,這是她的親媽!
林若溪呆呆地看著臺下或漠然或看熱鬧的股東,心冷得像塊石頭。
她沒家人,沒朋友,只剩工作和能力。
現(xiàn)在卻在公司栽了個大跟頭。
離開公司后,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冷得直發(fā)抖。
裹緊外套,卻迎面撞上周子然,腳步一頓。
周子然淡淡看她:
“聊聊。”
林若溪冷聲道:
“咱倆有什么好聊的?”
她累得要死,不想糾纏,轉(zhuǎn)身就走。
可周子然突然開口:
“兩年前你發(fā)食物中毒高燒住院,是雨晴搞的鬼的。”
林若溪腳一僵,懷疑地回頭:
“你怎么知道?”
周子然推了推眼鏡:
“因為我看到了。”
林若溪眼神冷得像刀:
“你不怕我報警?”
“你不會。”
周子然語氣篤定。
“是嗎?”
林若溪冷笑一聲,下一秒,就聽他說:
“因為沈皓然也看到了。”
嗡!
林若溪頓感一陣耳鳴,像雷劈在腦子里,林若溪眼前一片空白。
她猛地想起,發(fā)燒中毒前一天。
她逼沈皓然跟林雨晴斷了,娶她......
沈皓然是真的想讓她死......
林若溪愣在原地,心像被刀剮了一千遍。
她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再回神,已經(jīng)站在門口。
推開門,沈皓然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說:
“雨晴的骨灰,明天下葬。”
林母林父疼林雨晴,足足在家擺了七天,念經(jīng)超度。
林若溪閉了閉眼:
“我不去。”
沈皓然眼神瞬間冷下來:
“你就這么冷血?”
林若溪心猛地一疼,她冷笑看向沈皓然。
“對,我不該冷血,我該去看看,兩年前要我命的人,是怎么死的!”
沈皓然一愣,抿唇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若溪咬牙,嗓子沙啞:
“不是哪樣?不是她要害我,還是你沒包庇一個心狠手辣的瘋子......”
話沒說完,沈皓然揚手一揮,林若溪臉上火辣辣地疼。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里回蕩。
林若溪臉被打偏,呆呆盯著地板。
“她不是那種人。”
沈皓然的聲音冷得像冰,刺進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