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然醉得一塌糊涂,瞇著眼看她,嘴里含糊地喊:
“雨晴......”
林若溪臉色沉得像暴雨前的天,那同事尷尬地解釋:
“他喊了一晚上了,她剛走,你多擔待點。”
“你老婆喝醉了喊別的男人,你擔待得了嗎?”
林若溪冷聲截斷,看著那人僵住的表情,又抿唇道:
“把他交給我吧。”
把沈皓然塞進后座,林若溪一腳油門往家開。
一路上心頭像被什么堵著,疼得喘不過氣。
誰不知道沈皓然愛林雨晴?
沈皓然自己也從不遮掩。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個活生生的笑話。
林若溪攥緊方向盤,指節發白。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沈皓然低聲嘀咕什么。
像是她的名字。
她心跳漏了一拍,哼道:
“我不就在這嗎?喊什么喊。”
說著,從后視鏡瞥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把車靠邊停下,轉過身湊近后座,想聽清他在說什么。
雨聲淅淅瀝瀝中,沈皓然的聲音鉆進她耳朵。
“林若溪......怎么死的不是你?”
怎么死的不是你?
這話像根鐵釘,狠狠鑿進林若溪的心窩。
她盯著沈皓然,臉繃得像要裂開。
愣了片刻,她猛地推開車門,淋著雨就要把他拽下去。
可門一開,看見沈皓然醉得人事不省的模樣,她的手又僵住了。
六年前,林雨晴還沒***來時。
沈皓然喝醉了抱著她表白,也是醉成這樣。
那時候他眼里只有她,像捧著個寶。
可現在,他恨不得她替林雨晴去死。
林若溪咬緊牙,胸口憋著一團火。
燒得她難受,卻還是砰地關上車門。
“怎么不醉死你。”
回到家,已是深夜。
林若溪渾身濕冷,把沈皓然扔在沙發上,給他蓋了條毯子,轉身去浴室沖澡。
剛脫下外套,門被拉開,沈皓然搖搖晃晃站在門口。
林若溪皺眉瞪他:“剛還醉得像死豬,一回家你就醒了!”
沈皓然不吭聲,只是盯著她看了半天,突然從后面抱住她。
花灑的水嘩嘩淌下,浴室里霧氣彌漫,沈皓然的衣服被淋得貼在身上。
兩人濕漉漉地貼在一起,隔著薄薄的布料,體溫燙得嚇人。
林若溪心跳得像擂鼓。
下一秒,沈皓然踮腳,狠狠吻上她的唇。
這吻來得猛烈又熾熱,像要把她吞下去。
水霧模糊了視線,林若溪看著沈皓然迷亂的眼神。
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力道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這一夜的沈皓然,比平時更溫柔、更纏人。
情到深處,他仰起頭,輕吻她的耳側,嘴里呢喃著什么。
林若溪偏頭去聽,卻聽見一聲低低的:
“雨晴......”
她整個人僵住,像被潑了盆冰水,心口疼得像被刀剜。
沈皓然說過,她的耳廓,跟林雨晴長得像。
第二天早上,林若溪醒來時。
沈皓然已經走了,身邊冷得像沒人睡過。
沈皓然是攝影師,有自己的工作室。
平時他寧愿泡在工作室,也不愿回家面對她。
林若溪爬起來,照常去了公司。
一進辦公室,秘書小聲說:
“林總,林董事長在里面等您。”
林若溪一怔,自從她接管公司后,林母很少踏足這里。
“知道了。”
她點點頭,推門進去。
林母坐在辦公桌前,沙發上還坐著個年輕男孩,模樣俊朗又有活力。
是林家的養子,也是林雨晴的親弟弟,林子昂。
林子昂看見她,笑得眉眼彎彎:“姐姐早上好。”
林若溪瞥了他一眼,心沉了沉,關上門。
果然,林母下一句就說:
“子昂快畢業了,你手上的那個項目,給他練練手吧。”
林若溪身子一僵。
她冷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盯著林母問:
“你是說,把我拼死拼活干出來的成績全給她?她算什么東西,扛得住嗎?”
她目光如刀,死死鎖住林母,卻見林母淡定地點點頭:“他當然扛得住,以后他就是公司的副總。”
林若溪的臉瞬間冷得像結了霜:
“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你讓我從跑腿的小助理干起,林董是不是偏心得太離譜了?底下的人誰能服他?”
林母語氣不容反駁:“公司遲早是他的,不服的也得學會服。”
“公司是他的?”
林若溪心頭猛地一沉,像被砸了一拳。
她瞥了眼林子昂,又看向林母,冷笑道:
“想要公司,也得看他有沒有這能耐。”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林母起身,拍了拍衣服往外走。
“就這么定了,你趕緊安排。”
說完門一關,林若溪盯著他的背影,手攥得指節發白。
旁邊的林子昂笑得一臉燦爛:
“姐姐多關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