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見,白雅蘭在心里補了一句,丟下這句話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眼瞅著她離開,秦母那叫一個恨啊。更心痛那個玉鐲子,她在老秦家苦了大半輩子了,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兒子,兒子為了事業(yè)前程,老伴為了兒子將來娶媳婦,至今仍摳摳搜搜省吃儉用,她到老了,仍沒落著一星半點兒的金啊銀啊的戴戴。
白雅蘭送她個鐲子,她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在村子里顯擺神氣。
如今鐲子沒了,她還拿什么顯擺,拿什么神氣。
秦母不由的悲從中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怎么那么命苦。
“哎喲喂,這是作的什么孽喲,怎么攤上這么個攪家精哦,來咱家又鬧又搶的。”秦母一邊哭一邊干嚎。
秦父一腳踹過去,“死老婆子,鬧什么鬧,兒子難得回趟家,大好日子,你嚎的哪門子喪。”
見老伴發(fā)怒,秦母抹著眼淚,慢騰騰的自個兒爬起來,沒敢再哭嚎。
秦凱深也覺得難堪,倒是秦父遠遠望著白雅蘭離去的背影,納悶的跟兒子叨咕了句,“凱娃子,爹咋還是覺得,這小白同志不對勁啊,以她之前對你的那個熱乎勁兒……不應該啊。”
秦凱深本來也有點懷疑,自家老爹這么一說,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是我這段時間對她太冷淡了,女人嘛,難免有點鬧情緒。”秦凱深自信的說道。
秦父點頭,“不是我說凱娃子,你對陸家的丫頭那樣上心,哪個女人受的了,你跟爹說說,到底是咋想的。”
秦凱深還沒說話,秦母已經跳出來反對了,“甭管是誰家的丫頭,這個白丫頭咱家是絕對不能要了,你爺倆還嫌今兒個不夠丟臉?”
秦父到底有些見識,聞言板起臉來訓斥,“一邊兒去,俺們大老爺們兒說話,女人少插話。”
在他看來,拋開今天白雅蘭的所作所為不說,往日里,這個小白同志,無論對他們二老,還是對自家兒子,那是有啥做啥,要啥給啥的,可比那個陸丫頭強多了。
況且人家長相家底也半分不比那陸家丫頭差。
如果要自己選,他還真是寧可選這個白同志,也比那個怎么看怎么不安分的陸家丫頭強。
沒敢再吱聲的秦母,只是氣哼哼的一甩手,坐到一旁去生悶氣了。
秦凱深卻覺得煩了,無心多言。
“算了,這事以后再說吧!”
說完也一甩手,打算回里屋休息去了。
耳邊只聽秦父追著又說了句:“凱娃子啊,你現在有出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連長,配什么樣的姑娘使不得。這個白同志應該是一時賭氣,咋個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了,回頭你倆再說和說和?”
“知道了知道了。”秦凱深不耐煩。
而另一邊,白雅蘭拿到鐲子后,片刻不敢耽誤,立刻回到了自己家。
她想起上一世身死后,魂魄離體之際,陸晴兒的話。
“……當時我正在做飯,切菜不小心切到手,血滴上去就空間認主了……”
滴血認主是嗎?白雅蘭一邊想著,一邊仔細的端詳摩挲著手中的玉鐲。
玉質古樸剔透,整個鐲子溫潤光滑,極其細膩——自然是沒有什么印記,不過是她詐秦家人的話。
所謂的榮寶齋什么的,諸如小票收據一類的話,也不過是說來唬他們的而已。
要不是這樣,無憑無據,秦家人未必能這么輕易把東西還給自己。
白雅蘭仔細審視了這個鐲子半天,到底沒能看出什么名堂。
最后,她來到廚房,拿起了菜刀。
刀刃鋒利,寒光閃閃。
是人就沒有不怕痛的。
她想了想,還是放下了刀。
跑到客廳看到媽媽的針線活,拿起來一看,打毛衣的毛線針不知道試試行不行?
在手上比劃了下,太粗了,這得用多大力氣才能扎出血來。
不行,那個痛她也忍不了。再找找別的,或者普通的繡花針應該可以。
她在客廳甚至父母睡的房間里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半根繡花針。不由得泄氣,也不知道媽媽平時把針線都放哪里了,她心想。
望著手上的鐲子,想想上一世自己凄慘的樣子,愛情遭背叛,事業(yè)也被打擊到失去。如今,屬于她的東西就在自己手上,她難道連重整旗鼓的勇氣都沒有嗎?
一點小痛而已,怕什么!
白雅蘭給自己鼓勁,她倒想看看,上一世的陸晴兒,到底是怎么憑借這個鐲子整倒自己的。
回到廚房,重新拿起了菜刀,她咬牙正要朝著手腕切下,耳邊有東西落地聲響起,既而是一聲幾欲刺破耳膜的尖叫。
“小蘭!你要干什么!”
母親的聲音在身后猝然響起,白雅蘭一時不備,嚇得渾身一抖。
“媽?”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媽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她和爸爸不是才離開一星期嗎?
白母已經沖過來抱緊了她,又驚又怕,失聲大哭:“孩子,你這是要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別想不開,爸爸媽媽可只有你這么一個閨女啊。”
白雅蘭愣住了,“媽,我不是……我沒有……”
白母已經扯開嗓子,驚慌失措的叫道:“老白,老白你快過來!”
才進家門的白父聽到動靜后,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跑了過來,連聲問道:“咋了這是?咋了這是?”
“咱閨女想不開,要***。”白母死死的抱住白雅蘭,一只手還拽著她握著菜刀的手。
這還了得,白父驚得差點沒暈過去,趕緊上前奪了菜刀,遠遠的扔到了一邊。
父親老淚縱橫,“孩子啊,你有什么事別犯傻啊,爸爸媽媽還在呢,有什么事爸爸媽媽給你做主,哪怕拼出這條老命去也會護著你,做什么想不開要***啊。”
白雅蘭聞言眼框瞬間紅了,又是感動,又是羞愧,連忙解釋:“爸,媽,我沒有要***,我真的不是。”
“還說不是,你拿著菜刀就往自己腕上割,你這孩子,你是要嚇死媽媽啊。”白母仍覺后怕,臉色發(fā)白。
“有什么事跟爸爸媽媽說,別想著做傻事,來,咱們到外面坐下好好說。”白父這時候冷靜了不少,看閨女的表情,也不像是要死要活的樣子,心下不由得疑惑。
于是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去,一手扶起老伴,一手攬著閨女,一家三口相互依偎著朝客廳沙發(fā)走過去落坐。
白雅蘭趕緊給父母倒茶,又拿過旁邊鞋架上的鞋子來給他們換。白家二老現下哪舍的女兒做這些,連忙阻止了她。
但看女兒神情正常,他們也慢慢都冷靜了下來。
“爸,媽,我剛才真的不是要***,我只是……想取一些自己的血。”白雅蘭斟酌著,說道。
白家父母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不明所以。
好在,女兒是學中醫(yī)的,雖然不甚明白,白家父母還沒覺得太過荒誕。
白雅蘭想著,上一世,爸媽是外出做生意的時候,在趕回來的路上,出車禍死的。
他們疼愛了自己一輩子,關于這個手鐲和空間的事情,不如就告訴他們知道,以后做生意也方便。
不然的話,以后萬一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容易像今天這樣產生誤會。
白白讓二老焦急擔心,這絕不是她想看到的。
于是打定了主意,白雅蘭摘下腕上的玉鐲,擱在父母跟前:“爸,媽,你們還記得這個手鐲嗎?”
“當然記得啦,這鐲子是你奶奶傳下來的,這可是很有些年頭的老物件兒呢,至少好幾百年了吧。”
白母以前在紡織廠上班,這么好的東西她覺的戴著不方便,就給了自己的女兒。
白雅蘭不禁有些羞愧,上一世她真的是太傻了,竟將父母珍藏的東西,就這樣拱手送人。
但她此刻也不愿再多想了,往事難追,多想亦無益。
白雅蘭說道:“好幾百年的老物件?那難怪了,爸媽,這個手鐲不是個簡單的東西。”
她邊說邊想,斟酌著合適的措詞,想著怎么樣才能讓父母接受并相信。
白父白母卻給女兒說的,越聽越糊涂。
“小蘭,你到底想說什么,鐲子是鐲子,跟你拿菜刀……弄什么血有什么關系?”
“滴血認主!”眼見越來越說不清,白雅蘭索性把心一橫,直截了當:“爸,媽,這個鐲子可以滴血認主。我把我的血滴上去,它里面有一個神奇的空間,很厲害的。我說的是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白父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