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小芙只看到他的下巴尖,再往上,她沒勇氣與他對視。
更多時候也是在看他的背影,不過他的背影又與喬新不同,區別于少年人的活絡氣,秋寒勖的背影看起來堅固可靠。
這是小芙第二次與他對視,秋寒勖是單眼皮,但眼睛并不小,五官很舒服,平日里笑起來很容易跟人親近,但今晚他的眼里卻有種慘然的笑意。
或許是酒精作用,或許是他早就想這樣做。
此刻他的大手指腹正摩挲在小芙白皙的臉頰上,為她捋過一縷碎發,氣勢寵溺,讓小芙的四肢百骸登時涌出一種酥麻。
就像喬新對她笑時的那種感覺。
除了弟弟和父親,她沒怎么近距離接觸過異性。
面對異性的觸碰,她本能的緊張起來。
可她并不后悔今晚出來單獨與秋寒勖見面。
就在她的大腦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聽到秋寒勖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說這話的時候,秋寒勖的手早已放下,與小芙保持了半臂距離。
他的大手離開她的臉頰,讓小芙剛剛涌起的異樣感頓時消散,聽聞此話,她的心頭沉了下,眼里閃過失落,又旋即抬眸看向他,聲音很低,“我叫夏小芙,是你家的小時工。”
“啊,”秋寒勖略有訝異的抬了抬眉,他的眼神在小芙的臉上打量了一個來回,有點尷尬,嘴角的笑意還未曾散去,“你是一三五。”
一三五是秋寒勖給夏小芙的備注,她總是在一三五來打掃他家。
“我叫夏小芙。”
夏小芙聲音更低,好像蚊子,但回應他的語氣略有執拗,似乎想讓雇主記住自己,若能被他記住,便是維護住了缺失的某種尊嚴。
她的視線始終落在下處,不再看他眼睛,此時看到秋寒勖的喉結動了動,便又低聲把話重復了一遍。
我是夏小芙。
秋寒勖的下巴動了下,她知道他是在點頭。
而后看到他把襯衫隨手脫去,扔到地板上,有些頭重腳輕,扶著墻壁走進房間里,極力擺脫酒精帶來的眩暈感。
“麻煩你今晚住家,給我做點吃的。”
秋寒勖進臥室前這么說。
夏小芙聞言怔住,住家…這個詞讓她手心忽而出汗,她還想問他要吃什么,可見秋寒勖已經進了房間。
她打開秋寒勖家的冰箱,發現里面空無一物,只有礦泉水和幾瓶果汁,還有少量要爛掉的菜葉。
沒我的時候,他難道不吃東西嗎?
他叫她一三五,難道還有個二四六小時工?
夏小芙沒想更多,用僅有不多的食材給他熬了碗粥,等了好一會,見他沒出來,便鼓足勇氣去找人。
臥室門沒關,小芙看清大床上沒人,但浴室里倒是亮著燈,小芙在門口叫了幾聲,里面沒人應。
她猜他是睡著了,摳著手指猶猶豫豫,又擔心他醉酒后溺死在浴缸里。
最后不得不硬著頭皮,撞著膽子推開了浴室門,看到秋寒勖果然躺在里面半瞇著眼,壯實的手臂搭在浴缸一邊,在打瞌睡。
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退出去,滿臉登時通紅。
她沒這樣見過洗澡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