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將至,我卻橫遭車禍,從此與輪椅為伴。
秀梅把肇事司機送進了班房,讓他吃上了牢飯。
我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殘疾的噩耗如陰云般籠罩著我。
迷蒙之中,我卻聽到了秀梅與醫生的低語。
“張廠長,這手術不能再拖了,現在做還有希望,再晚衛國這輩子就真站不起來了!
您不過是想讓王建軍當您的丈夫,何苦要他半條命啊!”
“癱就癱了吧,我養他一輩子就是,要是讓他好了,指不定在婚禮上鬧出啥亂子。”
“我答應過建軍,要把咱倆的娃風風光光地接回來,只有衛國徹底廢了,他才會把咱的娃當親生的疼,癱了也好,至少他不會欺負孩子。”
無人知曉的角落,我的眼淚悄然滑落,浸濕了枕巾。
原來,我日思夜想的婚禮,不過是鏡花水月。
我自以為是的愛情,也成了我命里的催命符。
既然如此,我不如成全她。
1
“別啰嗦,照我說的辦,手術必須利索,別讓他看出破綻。”
“等他醒了,我就帶他去接娃,不能生了,他肯定會把小芳當寶貝疙瘩。”
醫生額頭冒汗,于心不忍。
“張廠長,您再好好想想?衛國同志已經癱了,您再這么弄,不是要他的命根子嗎?以后他在廠里咋見人啊?再咋說他也是個爺們......”
“還有您和王建軍同志的娃都三歲了,那女娃跟您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要是讓衛國同志知道了,那可咋辦?”
秀梅輕柔地用濕毛巾擦拭著***裂的嘴唇,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熟稔。
她的聲音里,是無奈,也是遺憾。
“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他癱了,就只能待在廠里的家屬院,一步也走不出去。”
“我答應過建軍,要給他一個體面的婚禮,要看著咱的娃長大,就算他現在跟別人好了,我也不能讓他有后顧之憂。”
一旁的醫生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我毫無血色的臉。
“衛國是個好小伙,你們打小一塊長大,你咋就非得......唉,不說了,只要您覺得沒問題,那就繼續吧。”
“去準備手術吧,記住,手腳干凈點,別留下啥痕跡,趁著衛國還沒醒,我不想讓他疼。”
醫生匆匆離開。
秀梅掏出手機,給秘書發了一條語音。
“那個司機嘴巴嚴實吧?按之前說好的,給他家打兩萬塊錢,讓他們搬離縣城,別讓衛國起疑心。”
淚水決堤,淹沒了枕頭。
秀梅一遍遍地用熱水給我擦洗身子。
但我仍覺得寒冷,從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原來,我翹首以盼的婚禮不過是為王建軍做的嫁衣。
那場車禍也并非意外。
而是她為王建軍掃除我這個絆腳石的手段。
我以為的幸福和美滿都是泡沫。
欺騙和傷害,才是我們之間的底色。
我拼命想要睜開眼。
但很快,身體就被注入了一劑麻藥。
推進手術室前,秀梅俯身,在我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乖,忍一忍就過去了,衛國,我等你。”
冰冷的器械在體內游走。
我的心也隨之冰冷。
再次醒來,我已被送回病房。
雙腿依舊麻木。
秀梅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見我醒來,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她將我的手握在掌心,貼在自己臉上。
“衛國?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