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沈玉婉沒有回來,我也沒有打去電話過問她在哪。
我已經在祁祥的朋友圈里看見了。
他們下午從醫院出來后馬不停蹄回了祁祥家,告知他家里人懷孕的消息。
照片上祁祥的奶奶親切地拉著沈玉婉的手說些什么,她另一只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笑得溫柔。
和沈玉婉在一起五年,她只在答應我的求婚后和我回過一次家。
即使我們兩家之間只有不到半小時車程,在那之前她也沒有主動來過一次。
因為她說不喜歡和長輩待在一起,覺得不自在。
就連那次回去,她的態度也僅僅是客氣有禮貌而已,遠不像照片中面對宋家人那樣溫和。
我斂下眼底的苦澀關掉了手機。
第二天我約了幾個朋友,告訴他們婚禮取消的消息。
當初沈玉婉說不喜歡婚禮,她覺得都只是一些毫無意義的***。
在我的堅持下,她才勉強同意舉辦一個小型的婚禮,只請了一些關系最要好的朋友。
周圍人都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因此朋友們聽說婚禮取消后都很驚訝。
“你不是喜歡沈玉婉這么很多年了嗎,好不容易快要抱得美人歸你居然舍得放手?”
我的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澀意。
舍得嗎?肯定是不舍的。
我追在她身后二十幾年如一日才終于等到她點頭同意嫁給我。
放下這二十幾年的感情談何容易呢?
可其實,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
自始至終,都是我追逐著沈玉婉的腳步。
而她從未為我有過停留。
原本我是不在意的,我想既然我能花二十幾年讓她答應嫁給我。
那我也一定能真正地走進她心里,只不過時間長短罷了。
婚后我們的日子還很長,我能等,等到她完全為我敞開心扉的那一刻。
可自從她的姐姐去世,祁祥就成了她所謂的救命恩人出現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這才發現原來沈玉婉并不是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她在祁祥面前永遠都是面帶笑容,卻吝嗇于給我一個笑臉。
那時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祁祥救過她的命。
她只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罷了。
可沒想到等祁祥查出癌癥后,她竟然能夠同意為祁祥生個孩子留后!
更是表面假裝征求我的同意,暗地里早就已經人工授精懷上了孩子。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和沈玉婉不會再走下去了。
即使十幾年的感情再難割舍,也要狠心將它剜掉。
我沒有告訴他們原因,只說自己馬上要去實驗室,以后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和外界聯系。
為了表示歉意,陪著朋友們玩到半夜才回家。
等我到家的時候,沈玉婉也才剛到家。
她聞著我身上的酒氣皺起了眉頭,后退遠離了我幾步,一只手掩住口鼻。
“你離我遠點,聞著這味道我就想吐。”
我的目光觸及到她另一只手不自覺護著自己的小腹,自嘲地笑了笑。
這么明顯的動作,恐怕沈玉婉是根本沒有想過瞞著我吧。
不過既然她沒有告訴我的打算,我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我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進去洗了個澡。
等我出來的時候,沈玉婉正拿著手機劈里啪啦打著字,眉眼都是笑意。
我只看了一眼便打算回臥室睡覺。
沒想到她卻突然叫住了我。
“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的腳步頓住了。
上一次聽這句話,還是一個月前她第一次提出要為祁祥生個孩子,那之后我們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爭吵。
現在她已經成功懷孕,還能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