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塵晚上還是沒有回來,一直陪著廖心兒。
公司八卦群里到處都在討論兩個人的事情。
【霍總也太小心了吧?那么一點傷口,非要帶人去醫院。】
【心頭肉懂不懂?霍總都擔心死了。】
【遲夏姐今天來公司就是抓小三的嗎?】
【總裁夫人聽說是要錢的,才要十萬,真是可憐。廖心兒那項鏈我查了,十九萬呢。】
我默默關閉微信,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總裁夫人被人覺得可憐,果然可笑。
被吵醒,我再也睡不著,索性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我不是第一次住院手術了,輕車熟路地收拾著自己的個人物品。
家里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霍塵講究生活品味,床單被罩,甚至是紙巾都是最貴的。
我毫不客氣地都撞進了行李箱,醫院的東西貴得要死,我的每分錢都不能亂花。
雖然現在我有了十萬塊,可萬一術中又出現什么別的意外呢?
到了醫院錢就不是錢了,我還是覺得該有備無患。
我能隨時佩戴的珠寶少之又少,站在珠寶柜前,看著電子鎖,我還是放棄了。
現在砸了柜子,怕是我連手術的機會都沒有了。
最后我只從自己的小盒子里找出了一對黃金耳釘和小的可憐的鉆戒。
霍塵說,這是他當年準備求婚的鉆戒。
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錢,能買得起這種鉆戒都不知道要攢多長時間。
我小心翼翼將戒指戴在手上,心里有些感慨。
這鉆戒到手就貶值,怕是賣掉也值不了幾個錢,更何況做工還怎么粗糙?
可有總比沒有強,說不定關鍵時刻就能救我一命。
做好了一切準備,我正盤算著去哪找一個便宜又好的護工,天就亮了。
醫生激動地給我打電話,“我已經和住院部說過了,你馬上過來辦手續就行。”
“你可以先交三萬定金,給你留了個兩人病房,可以和旁邊患者一起雇護工。”
醫生知道我的情況,幾乎為我想到了一切能省錢的辦法。
我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拖著行李箱出門。
似乎感覺到我要離開,我聽到鄰居家多多嗚咽的聲音。
阿姨打開門,多多直接朝著我奔了過來,圍著我嗚嗚哼唧。
我蹲下身子,強忍住眼淚,摟住它的大腦袋。
“乖乖聽話,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好好的。”
即便我回不來,你也要好好的。
阿姨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你等一下。”
她轉身進了屋,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紅色的福袋。
“前幾天爬山給你求了一個,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看著劣質的福袋,“福”字還少了一筆,我笑著點點頭。
阿姨是個善良人,多多跟著她,很好。
我轉身上了電梯,將福袋緊緊握在手中。
福少一點,是不是我的命就能長一點?
有了醫生提前囑咐,我很快就辦理好了入院手續。
想著明天的手術,躺在病床上,我反倒是踏實很多。
我似乎又做夢了,夢到我在校門口等著每天打工回來的霍塵。
他會買我“最愛”吃的小蛋撻。
其實那家蛋撻真的很難吃,全是香精,可一塊錢一個著實便宜。
每次看著我心滿意足地吃蛋撻,霍塵都笑得異常開心,真的帥極了。
聽到熟悉的鈴聲,我下意識接起電話。
“霍塵,今天還要吃藍莓味的蛋撻,你早點去排隊哦。”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下,然后溫柔地說道:“好,等我。”
我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今天竟然做的是美夢呢。
隔天起來時,我神清氣爽,小護士都調侃我人逢喜事精神爽,手術一定能成功。
只不過醫生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平時也就算了,今天手術,家人也不來嗎?還是要有人簽字。”
我低下頭,心里有些煩躁。
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只有霍塵。
看我這副模樣,醫生嘆了口氣,讓我好好想想,一會就要手術了。
我忐忑地看著手機,莫名心慌。
難道這次要出事嗎?
***再次響起,是霍玨來的電話。
我幾乎是下意識接起,語氣也有些欣喜,“霍塵!”
“遲夏,你耍我是不是?不是說要吃蛋撻,你人呢?死哪去了?”
暴躁的聲音響起,我有些語塞。
原來昨天那不是夢,霍塵真的給我打了電話,還給我買了蛋撻。
眼淚一瞬間打濕了我的眼眶,想到醫生的話,我哽咽地說道:“霍塵,我現在......”
“霍塵,這蛋撻好好吃哦,難怪你一定要帶我去排隊呢!”
廖心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我下意識掛斷了電話。
他終于還是帶人回家了。
我穿好鞋子,走進醫生辦公室,“大夫,我自己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