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怎的這般懂事。”崔老夫人大為感動,“太懂事了,讓人心疼的緊張。”
“她若有你半分懂事,我們也不至于這樣為難。”
“老夫人,”
“叫什么老夫人,叫母親。”
“母親,姜姐姐真的會和三郎和離嗎?”
“不會的,你別擔心,她不敢的。”
崔時瑤也笑著說道:“她若和離,她娘家永昌侯府第一個就不同意。”
“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她原不得寵,當初崔家失勢,姜家不想將大女兒送過來受苦,就送來了她。”
“這些年侯府和她來往也不密切,她出了崔家,姜家勢必不會接她回去,她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她怎么敢呢?”
“她就是嚇唬我們呢。”
崔時熙也拍拍柳鶯兒的手說:“別怕,我向你許諾過的一定會給你。”
“好,那夫君好生同姜姐姐說,說我們是如何相識相知相愛,姜姐姐也是女人,一定會理解我們的,也會被我們的真愛所感動。”
“夫君一定別同姐姐生氣。”柳鶯兒在崔時熙要過去姜姒那邊的時候,這樣道。
姜姒實在是個太過小氣的婦人,她覺得即便夫君這樣同姜姒說了,姜姒也聽不進去。
夏日天熱,姜姒躺在貴妃榻上閉目假寐,婢女翠柳和翠竹分別給她打著蒲扇。
許是因著心冷的緣故,姜姒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發冷。
她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可笑十年相處,她竟未曾窺探出身邊人的一點真面目。
而今一朝暴露,竟是那樣的面目可憎。
可笑她這十年付出,竟是喂了狗一般。
再睜眼的時候,姜姒眼底一片冰涼。
她抬了抬手,翠柳和翠竹雙雙退后。
“翠竹,你現在就去一趟如意樓,讓人將今日崔家所發生的事情傳揚出去。”
“往大一點說,就說崔時熙剛剛回來便要貶妻為妾, 給他外頭那好外室和兒女讓位,我不允,崔時熙便威脅說要我殞命。”姜姒這樣吩咐道。
翠竹眼前一亮,當即領命去了。
如意樓是京中最大的酒樓,但沒有人知道,姜姒是如意樓的東家。
在自己的地盤上散播一些東西出去,自然是極簡單的事情,想必不日崔時熙的“美名
”便會傳遍整個京城。
想娶平妻,兒女在側?怎么能不付出一點代價呢?
到時候名聲受損,再加上從前崔老爺子得罪先帝的那樁事,姜姒倒要看看,崔時熙那即將到手的爵位會不會飛了。
靠大皇子?
一個皇子,有那么大的能力?
若真這般,那大皇子怎么還只是大皇子?
抑或是,一個柳鶯兒,能值當大皇子這般?這其中只怕有貓膩。
“夫人這是準備......”翠柳眉眼飛揚,今日便是翠柳陪著姜姒一同去的榮壽堂,翠柳對崔家那一大家子人的薄情寡義簡直是要吐了,
“嗯。”主仆多年,姜姒當即理會翠柳的意思,于是應了一聲。
君若無心我便休,棄我去者不可留。
這是姜姒從姜家人,尤其是她那位母親身上十幾年學到的最大的道理。
崔時熙卑劣、殘忍又齷齪,他終究不是她的良人。
崔家人更是刻薄又寡恩。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崔時熙有平妻,而崔家那一大家子又打定主意要扶持柳鶯兒,不定會對她做些什么。
從前未曾看穿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看穿了,便要快些取舍。
先下手為強。
只是她這十年錯付的光陰,總要原本本的討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