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撅起小嘴，拉著我的衣袖來回搖擺。
這么一晃動，她身上那濃厚的胭脂味再次鉆入我的鼻腔。
那勾欄是青樓中最下等的存在。
里面的女子皆以年老色衰，只能用大量廉價的胭脂水粉來粉飾自己不在年輕的容貌。
那日在屋內(nèi)，除了那些乞丐散發(fā)的腥臭就是類似歲歲身上這股子膩人的香氣。
我捂著鼻子退后兩步，后背的衣襟被汗水打濕，黏膩的貼在身上。
不好的記憶被我壓在心底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看到我抵觸的舉動，歲歲聞了聞自己的衣裙，并未察覺出異樣。
她不開心的跺了下腳喚我道，
「阿姐，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去取嘛？」
「不要。」
要是以往我看著她這俏皮的樣子我早就心軟依了她。
但我已經(jīng)知道去了的后果，就不可能在一次前往。
「歲歲，你也不要去取了。」
心中雖不適我也耐著性子勸她道。
歲歲瞪大眼睛，不滿的說道，
「為何，阿姐，你就幫我去取嘛，那步搖我真的特別喜歡。」
「既然如此喜歡，那你為何不自己去取？」
歲歲一愣，兩只小手連忙捂住小腹。
「阿姐我來了葵水，不易多動。」
月中正是歲歲來葵水的日子，她沒騙我。
想到這，心中微怔，我竟然在懷疑歲歲。
疑惑的種子在心中發(fā)了芽。
我注視著這個自幼疼愛的妹妹說道，「你要取的是什么樣式的步搖？」
歲歲漆黑的眼珠轉(zhuǎn)動了一下，笑瞇瞇的說，
「鳳穿牡丹金步搖。」
與那單據(jù)上的名字倒是對上了。
但向來喜愛俏皮樣式的妹妹何時對這沉穩(wěn)的款式感興趣了。
「既然想讓我去取，也得將那取步搖的憑證單據(jù)交予我吧，不然我空口白牙，雙手一攤，店家就能將那步搖給我了？」
歲歲似乎并未想到我能向她要取憑證，她支支吾吾的說，「單據(jù)，單據(jù)我不小心弄丟了。」
剛說話，她身后的丫鬟綠央連忙開口「大小姐，您帶著奴婢去，奴婢的臉就是憑證，前幾日是奴婢陪二小姐去的，店家定是會記得奴婢的。」
我心下一沉。
前世就是綠央聚義力爭，但真讓她拿出憑證她又裝起了傻。
我目光在這對主仆的身上來回審視。
「那就讓綠央去取吧，她是你的貼身丫鬟，肯定要比那些個下人機警的多。」
「不行。」
「不行。」
她們二人異口同聲。
歲歲臉上的著急與綠央的一臉驚恐讓我的心不斷下沉。
難道歲歲知道還會有他人去取這步搖。
她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了這是？你們姐妹怎么還吵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