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澤沒等寧斕答應,直接按著她讓她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然后命人搬來了一大堆紙錢,讓她將這些全部疊成金元寶燒給陳姍姍。
“寧斕,這是你欠姍姍的!”
他冷冷說完后,就起身離開了。
在保鏢的看守下,寧斕就這么跪了足足兩個小時。
不止膝蓋和雙腿已經完全麻木,她的手還被鋒利的紙錢邊緣劃出了無數道細小的傷口。
鼻子也再次淌出鮮血。
寧斕一邊手忙腳亂地胡亂擦拭著,一邊努力將旁邊堆成小山的紙錢疊成規規整整的金元寶。
等到滿臉都濕漉漉的時候,她已經分不清臉上沾染的是鮮血還是淚水了。
她想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可剛軟著腿站起來,身后傳來了一道寒冷刺骨的呵斥。
“誰讓你起來的!”
膝蓋窩更是毫不客氣受到重擊,讓寧斕直接硬生生摔到了冷硬的地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口中痛苦的叫喊聲還是泄露出去了幾分。
賀明澤這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神色有些慌張。
“怎么這么多血......”
說著,他就要蹲下將她扶起來。
一道嬌俏的身影卻及時攔住了他。
“明澤哥,磕破頭的話應該流不了這么多血。”
“寧斕姐,你要是不想在這里祭奠姍姍姐,其實可以離開的,不用故意用血包裝可憐的,這些事情我也可以來做。”
是舒詩芊,陳姍姍資助過的大學生,也是被賀明澤愛屋及烏護在身邊的存在。
她這么說著,就要跪下,來接手寧斕沒疊完的紙錢。
但臉色已經恢復冷峻的賀明澤及時將她拉住了。
儼然是相信了舒詩芊的話。
他咬牙切齒,聲音比深冬的冰錐還冷冽。
“寧斕,你這么沒心沒肺,連對去世的人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嗎!”
說著,他拿過一旁保鏢手里的水瓶,直接朝著她潑去。
“這種小把戲玩夠了嗎,玩夠了就給我繼續跪著好好給姍姍道歉!”
這瓶冰水刺激著寧斕疼痛的每一根神經,讓那些縈繞在心頭的委屈和難受齊齊爆發。
她紅了眼,有些不受控地啞著聲音問出了聲。
“賀明澤,我在你心底就是這種人?你知不知道我病了,我......”
“呵,你該不會說自己得了什么絕癥,已經到了無法治療的地步,所以才流了這么多血吧?”
可賀明澤只是嗤笑一聲,冷冰冰地打斷了她的話。
“寧斕,收起你這種裝可憐的低級手段。”
寧斕想說的所有話瞬間卡在了嗓子眼,心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痛入骨髓。
賀明澤卻沒多看她一眼,帶著舒詩芊祭奠完畢后,就直接離開了。
留下渾身濕透又沾滿了鮮血的她,就像剛從骯臟水溝里爬出來的老鼠一般,狼狽地留在這里。
恍惚中,寧斕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賀明澤。
他從來都只會溫柔繾綣地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她的衣服不會沾染一點臟污和水漬,身上更是不會出現任何傷痕。
可他們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寧斕以為他們離開了,卻沒想到舒詩芊打了個回馬槍。
沒有了剛才在賀明澤身邊的乖巧。
她面色猙獰,將寧斕好不容易疊好的紙錢踩在腳下,狠狠碾爛。
“寧斕,當初你將明澤哥的自尊和驕傲一一踩碎,讓他為了挽留你而下跪,讓他為你整晚失眠,甚至差點吃安眠藥***。”
“現在你憑什么想回來就回來!憑什么像一條惡心的哈趴狗,死活就是賴著他不放!”
說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既然你不愿意離開,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話音剛落下,她后退著,直接往火堆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