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蘇綺蘿如墜冰窖,冷汗淋漓。
原來,在他眼里,只要舒雁姝能開心,哪怕搭上她一條命都無關(guān)緊要!
這就是她的夫君,白白的騙了她的心,自己卻滿心滿眼都是舒雁姝!
她死死咬著牙,卻怎么也壓不住那些絕望而痛苦的嗚咽聲。
聽見聲音,赫麟淵連忙轉(zhuǎn)身,臉上已經(jīng)換上一副憂心至極的表情。
“阿蘿,你醒了,抱歉,都是夫君來遲了,我給你用了最好的金瘡藥,你好好休養(yǎng),過兩日就能好了。”
看到他眼里快要溢出來的心疼,蘇綺蘿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枕邊人有這樣好的演技。
她心中一片慘淡,也沒有力氣再敷衍,只能移開眼。
赫麟淵親自擰了手帕,替她擦著額頭的汗,又端來了湯藥一口口喂給她。
之后兩日,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熬得雙眼通紅。
看到她身上的傷口結(jié)痂后,赫麟淵才去處理堆積的公務(wù)。
她忍著痛起身,慢慢將自己的衣物、首飾,都一一銷毀了。
隨后她去了書房,準備整理書信,卻意外觸動了一個機關(guān)。
一陣窸窣響聲后,石墻上突然出現(xiàn)一扇門。
她猶豫了許久,點了一根蠟燭,走了進去。
穿過狹窄的暗道,進入一間密室后,蘇綺蘿當場就愣住了。
因為墻壁上,掛滿了舒雁姝的畫像!
她品茶時的盈盈笑意、在馬上的颯爽英姿、跳舞時的曼妙身姿……
赫麟淵一筆一畫全部描摹了出來,栩栩如生。
而書桌上還堆著厚厚幾百封書信,落款全是致阿姝。
看到信紙上海誓山盟、祈求來世、字字深情的剖白,蘇綺蘿身形一晃。
她這才明白,為何書房的燈每日直至深夜才熄。
赫麟淵不是在看書摹帖,而是在對著畫像睹物思人,傾訴衷腸。
她愣了許久,才拖著虛浮的步伐離開了。
密室的門剛合上,赫麟淵就推門而入。
看到她出現(xiàn)在這兒,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把她拽了出去。
“沒有我的允許,你怎么能擅闖書房?”
蘇綺蘿手腕上的傷口被攥得又滲出了血。
“我只是想取走我的東西,為什么不能進書房?”
看到她的眼神,赫麟淵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他連忙替她擦去手上的血,一邊上藥,一邊解釋著。
“怎么會?只是要呈上去的奏折都在書房,我擔心你弄亂了。你好好休息,要取什么告訴我就好。”
很快,赫麟淵就依照她所言,把他去邊疆時她給他寫的家書都取了出來。
他正想問問她拿這些東西做什么,宮中宣召,他看到舒雁姝的宮女后急匆匆就離開了。
蘇綺蘿看著他的背影,把這些書信丟入了火盆中。
十幾天后,她這個人就會像這些紙一樣。
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里。
傍晚,赫麟淵才回來。
他拿著一套蜀繡新衣送到院子里,笑得溫柔。
“阿蘿,你這些日子心情不好,今晚城內(nèi)有燈會,我陪你去散散心可好?”
蘇綺蘿不想去,卻還是被他拉著出門了。
元宵佳節(jié),街上張燈結(jié)彩、人流如織。
一路走一路停,赫麟淵買了不少東西。
兔子燈、發(fā)釵玉簪、胭脂水粉、糖糕點心,五六個下人都快提不了了。
小攤販們喜氣洋洋的,打趣了起來。
“夫人,你郎君也太寵你了,這些東西可不便宜呢!”
“郎君給你買了這么多東西,夫人,你要不要看看鞋襪啊?”
面對這些調(diào)侃,蘇綺蘿臉色平靜,淡淡說了句不用。
赫麟淵怔了怔,這才發(fā)現(xiàn)她什么也沒買。
換做以往上街,她會給他買上許多衣帽配飾,瞧見好刀利刃也會留心,買回去送給他。
他不知她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是她心情不好,正想哄哄她,東宮的馬車迎面就趕了過來。
看到將軍府的人,馬夫猛揮了幾鞭。
馬匹受驚,直直沖著蘇綺蘿就撞了過來。
她躲閃不及,崴著腳摔倒在地上。
腳腕處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底泛起了淚意。
她強忍著痛抬頭,就看見了舒雁姝那張嫵媚高傲的臉。
“哪個不長眼的賤蹄子攔路,驚了太子妃的馬車?罰三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