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媽媽的臉龐,卻不忍觸碰。
丑陋猙獰的傷痕從嘴角蔓延到耳根。
巨大的悲痛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醫院的護士們卻置若罔聞,還在激動不已地分享喜悅,
“聽說了嗎?首富斥資百億為林逸寒舉辦全球演唱會!”
“京圈大佬和頂流男星,這感情也太好磕
了!”
“有錢人都是這么秀恩愛的嗎?”
我落寞地垂下頭,
摸著口袋里僅剩的幾百塊錢,連最便宜的火化都不夠。
絕望中,我只能給蘇曼晴打去電話,
可我還沒來得及張口,電話那頭就傳來憤怒的責罵:
“顧云州,你還有臉來找我?”
“罰你在地下室反省不是讓你享受的,誰給你的膽子開燈的!”
“電費三千,趕緊交出來!不然那個死老婆子的命我隨時可以拿走!”
又是這樣荒謬的理由。
婚后這些年里,蘇曼晴對我說過無數次這樣的話。
我早已習慣,可耳邊又響起男人責怪的聲音,
“顧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曼曼沒有***你已經是心慈手軟了,你就不能懂點事嗎?”
為了能安葬媽媽,我只能將委屈嚼碎咽下,低聲下氣地開口:“你能不能再借給我五
百?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我媽她……”
蘇曼晴暴怒地打斷:
“做夢!少拿你媽當借口!”
“我警告你,再不還錢,就不止打斷腿這么簡單了!”
吼聲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窗外的雙子塔大屏上,循環播放著老婆和林逸寒甜蜜相擁的視頻。
這一刻,我徹底心死。
別無他法,我只好拿出最后一點錢交給醫
院,
才被允許將媽媽安置在停尸間。
我親手給她蓋上白布,磕下三個響頭,
淚眼模糊中,我咬牙發誓:“媽,我一定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