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箭在蘇清瑤身前十寸處停住了，她安然無恙。
十字箭頭，穿過了柳玥蘿的肩膀。
“啊……”
一陣劇痛襲來，她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胸前汩汩滲出的血。
身上最后一絲力氣也耗盡了，她驟然倒地，箭上的羽毛齊根折斷。
她倒在血泊里，身體痛得痙攣顫抖個不停，眼神逐漸渙散。
周遭嘈雜的人聲慢慢褪去，眼皮像灌了鉛一樣，再也睜不開。
徹底昏迷過去之前，柳玥蘿看見了赫麟淵。
他騎著馬，帶著蘇清瑤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再次醒來后，柳玥蘿看到的第一個人，依然是赫麟淵。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語氣里帶著深深的愧疚，“對不起，阿蘿，如果早知道會遇到危險，我昨天就不會帶你去燈會。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刺客的目標只有太子妃，沒有看顧你，才害得你受了這么嚴重的傷。”
這樣軟綿無力的借口，柳玥蘿已經聽過太多次了。
從前，她會覺得他是真有苦衷，是他的身份逼迫他去保護蘇清瑤。
可直到親眼目睹他為了蘇清瑤將自己推過去后，她再也不會相信了。
她沒有追問他為什么推她擋箭，又為什么拋下重傷的她先走了。
因為她知道，只是因為他不在意她罷了。
她又何必浪費時間，聽些一言不由衷的虛言呢？
接下來幾天，他又買了很多衣服首飾哄她。
柳玥蘿沒什么興致，只想早日養好身體。
可還沒等到她的傷好，蘇清瑤就又派了宮女來。
“赫夫人擋箭有功，太子妃特召你進宮領賞，還不謝恩？”
柳玥蘿知道這是場鴻門宴，不想進宮。
赫麟淵卻替她應了下來，還翻出了一套新衣裳，要她換上。
足足在東宮殿外跪了一個時辰，腿都麻了，太監才宣了柳玥蘿進去。
她強撐著站起來，忍著痛爬上高高的臺階，走進了殿中。
大殿里燒著沉香，里間傳來了蘇清瑤嬌媚的聲音。
“太子殿下，您該去和陛下請安了，別拿臣妾取樂了。”
蕭云鶴也在這兒？
想到這個以往自己真切愛過的人，柳玥蘿的心猛地跳了跳，下意識想回避。
可沒等她找到藏身的地方，蕭云鶴就出來了。
曾經滿眼愛意看著她的男人，如今看著她，滿眼卻都是嫌惡與復雜的情緒。
他手心發顫，挪開視線，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沒一會兒，蘇清瑤也懶懶散散地走出來，“赫夫人，你上次為了救本宮，新制的衣裳都被毀壞了，本宮銘記在心，特意尋了同樣的布料給你做了一件，你試試合不合身？”
說著，她揮了揮手，讓人把東西送上來。
柳玥蘿抬起頭，看到托盤里那件肚兜后，臉色一白。
“怎么不謝恩，就在這兒換上啊，本宮也好看看合不合身，好讓尚衣局裁改。”
聽到她不懷好意的笑聲，柳玥蘿放在袖子里的手狠狠顫了一下。
她知道蘇清瑤是要羞辱自己，不肯就范，還在想辦法自救。
“這里是東宮，臣婦……”
“本宮說過的話，不想再說第二次！既然赫夫人不識抬舉，那張嬤嬤，你們就幫她換上吧！”
得到吩咐，幾個嬤嬤立刻上前制住了她的手，用力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她拼命反抗著，手指都抓住了血，卻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外裳、里衣、肚兜都被扯下來。
嬤嬤把新的肚兜套上后，蘇清瑤才笑著拍了拍手。
“絳紫色襯得赫夫人的皮膚光滑如凝脂，好看！本宮也不能獨享，張嬤嬤，你帶著赫夫人去宮中走一圈，讓大家都飽飽眼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