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又驚喜又意外。
“小姑姑,你之前一直不肯回來,要不是嶼洲說沒有,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談了男朋友。”
沈漾扯了一下嘴角。
“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被他承認過,如今,她也沒什么好堅持的。
“反正你愿意回來就好,你想什么時候見見你的未婚夫,我來安排。”
“都可以,等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我盡快回去。”
掛斷電話,大雨突然傾盆而下。
沈漾打不到車,只能淋著雨回去。
路面又濕又滑,高跟鞋磨得腳跟鮮血淋漓,可走到家門口,她才發現她沒有帶鑰匙。
沈漾撥通了霍嶼洲的電話,無人接聽。
第二通,第三通......
她較著勁一般,卻始終沒能打通。
忽然間,目光定格到手腕上。
她的手腕繞著一根細細的紅線,是三年前霍嶼洲送給她的,紅線早就褪色了,可她從來不舍得離身。
那是戀愛第一年,霍嶼洲去山上求的,少年爬了一萬層臺階,才從大師手里求得了這一根珍貴的紅線,
少年回程的路上出了車禍,可紅線卻被牢牢的捂在胸口,細心保護著,
他搶救醒來的第一事情,就是將紅線給沈漾系上,語氣真誠。
“姐姐,姻緣求到了,我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如今,男孩清朗的聲音仿佛回蕩在耳邊,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沈漾失神地看著,一輛黑車飛馳而過,她手腕間紅線被泥水打濕。
一抬頭,就看見霍嶼洲的布加迪停在了隔壁。
“霍嶼洲......”她看著車身喃喃,
下一秒,車門被打開,霍嶼洲撐著傘小心護著宋瑤瑤下來。
傘朝宋瑤瑤傾斜大半,黑色大衣將她攏得密不透風。
他們走進了相鄰的別墅。
霎那間,仿佛尖銳的鉤子驟然勾住心臟,沈漾死死按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早就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如今才知道,霍嶼洲竟然把宋瑤瑤安頓在她的眼皮底下,
距離他倆的家,只有幾步之遙,
她想起每天早上男人早起鍛煉,身上偶爾出現的香水味,
她想起前天男人通宵加班,回家后的神清氣爽,
一切的疑惑,在當下都有了解釋。
她以為的兩清相悅,不過是一場巨大的笑話。
沈漾眼角泛紅,她用力的扯下手上的紅線,丟進了下水道,雨水沖刷,紅繩很快就不見蹤跡,
霍嶼洲,從此刻開始,我們便不是同路人了。
兩個小時后,大雨轉為連綿細雨。
沈陽坐在別墅門口的臺階上,撕心裂肺地哭過一場后,終于徹底清醒。
她跟樂團申請了離職,交接手續需要一周時間,離開的機票也就定在了一周后。
那一天,剛好是她和霍嶼洲戀愛三周年的日子。
也好,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吧。
“漾漾?”
霍嶼洲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不遠處,
沈漾抬起頭,紅透的眼對上男人,他一下慌了神,疾步上前。
“怎么淋成這樣待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沈漾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沒帶鑰匙。”
“那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給宋瑤瑤披過的外套,又被霍嶼洲披在她的身上,她一下扯開。
“打了的。”
霍嶼洲下意識拿起手機翻看,“對不起,包廂里音樂聲太大,我沒有聽到鈴聲。”
沈漾心口刺疼。
晨跑,加班,聚會......
他到底騙過她多少次,才能說謊都能說的面不改色。
“我以為你早就到家了,才和兄弟們多聚了一會,對不起,我該早點回來。”
霍嶼洲打開門,要拉她進去,她躲開了。
“姐姐,你生氣打我罵我都行,但你得先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不然你著涼不舒服,我會心疼。”
他滿眼急切和關心,好像真的很在乎她一樣。
沈漾盯著他看了一會,看向雨幕中的那輛布加迪。
“你的車,為什么停在那里?”
一瞬間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