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呼吸一滯,她萬沒有想到洛澤會如此大膽,以身涉險。
她大步往外跑,不忘吩咐,“花影你快去大理寺,就說肅寧伯世子帶官員私自豢養小倌,行***之事。”
因著慕容嵐早就給了她管家之權,當務之急她越過父母,立刻提了半數侍衛前往。
侍衛在后面跟著,她則是馬車先行前去,馬車在夜晚的京城飛馳,洛熙在心中許愿千萬不要出事。
突然,馬車在路中間停住了。
“怎么回事?馬車怎么停了?”洛熙一陣暴怒,“快走啊。”
車夫哆嗦回道,“有人攔著馬車的去路。”
總不會是肅寧伯府的人吧?
洛熙一把掀開簾子,馬車前站著整齊有度的一隊人,因著天黑,她并看不清是京城的哪方勢力。
如今攔住她是因為馬車在京城內橫沖直撞。
洛熙壓制住怒火,行禮說道,“各位官爺,小女有急事,還望放我們前去,小女在此謝過大家。”
他們依舊不動,似乎在等為首之人開口。
但是,洛熙等不了了,多耽擱一分鐘,洛澤就多一分危險。
見狀,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徑直在車夫旁邊坐下,揮起鞭子,就打算沖出去。
那頭頓時傳來聲音,“洛姑娘,你爹都不敢沖撞大理寺,你倒是敢?”
大理寺?這隊人正是大理寺的?
洛熙欣喜若狂,一開始她還怕花影去反方向的大理寺找人會誤了時機,如今這隊人倒是直接送上門來了。
她也顧不得禮儀,提著裙子快速翻下馬車,小跑到說話人面前。
“洛姑娘,何事如此匆匆?”
這聲音好耳熟,她好像在夢里聽過,洛熙試探地問,“你是,沈序舟?”
“正是。”
聲音略帶些疏離。
果然!太好了!
洛熙出于習慣舉手齊胸,右腳后支,快速地行了屈膝禮,“少卿安好。”
“好…”,話也未等對方說完,洛熙就上手抓著沈序舟的手,大步流星,往馬車方向走。
沈序舟從來沒想過一個纖弱女子居然有如此神力,硬是拽著他走了快半里路。
洛熙邊走邊解釋,“沈大人,抱歉了,但實在時間緊迫,我三弟危在旦夕,我得趕緊過去救人,不然三弟的下半輩子就毀了,何況這一切還都是為了我。”
沈序舟頓住腳,“洛姑娘可有證據?”
洛熙來不及和他解釋,“你去了便知曉了!”
沈序舟的聲音又從她耳邊傳來,他聲音比這三月的冷風天還要刺骨。
“洛姑娘,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告你挾持大理寺卿,罪加一等,是要去蹲牢獄的。”
洛熙死也不放手,“那你說,你怎么才會幫我,我知道我們兩家是宿敵,但是…”
“你也知道是宿敵啊?”
洛熙在心里把頭發都薅禿了,“但是,上一代人的恩怨糾葛是上一代的事,我們沒有任何仇恨啊,哎,等等…”
眼見著沈序舟上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洛熙急了,“肅寧伯世子與好友多人,豢養小倌,手中背了多條人命,我弟也在他們手中!”
原本他不想將洛澤也說出來,但是事關官員之子,更能說動大理寺派人。
沈序舟頓了下,但神色并無變化,也無驚訝之色,顯然他是知道此事的。
他知道此事,卻沒打算派人去探查…
洛熙覺得可笑,難道他也懼怕肅寧伯府背后的勢力?
還是說,覺得沒必要為了宿敵家得罪肅寧伯府?
洛熙認命的放開他的手,重新獨自一個人跑回馬車。
她干凈利落地翻身上馬車,將車夫擠到一旁,她一屁股坐下,毫不猶豫地甩動鞭子,馬車立刻沖了出去。
一旁的車夫嚇的哆嗦,手都在顫抖,洛熙索性接過韁繩,自己控制馬車,對著大理寺人群中間毫不猶豫地沖過去。
“散開”,沈序舟冷冷說道,眾人退至兩側。
洛府的馬車揚長而去,留下一片灰塵。
被灰塵飛了正著的沈序舟此時滿臉黑線,再次感到一陣頭疼。
這洛家二姑娘還是那么胡來,現實是,夢里也是。
他又沒說不幫她。
作為大理寺少卿,做事情得要有章法,他總要得了證據才能貿然上前抓人。
若是人人都如此無視章法,還要大理寺做甚。
沈序舟又感覺一陣頭疼,該死,最近怎么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