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你想清楚了？簽完字就不能反悔了。”
“這些藥雖然周期短，來錢快，但副作用很可能會導(dǎo)致留下伴隨一生的后遺癥，甚至是危及生命。”
我毫不遲疑地簽了字。
如果活下來，盼盼的醫(yī)藥費就夠了。
哪怕死了，高額賠償金也夠治好盼盼，余下的錢能支撐到她大學(xué)畢業(yè)。
但我必須為她找一個合格的監(jiān)護人。
經(jīng)過篩選，我在有意向收養(yǎng)盼盼的家庭中選擇了一對不能生育的新婚夫妻。
和我見面的是男方，條件優(yōu)渥，學(xué)歷也好，過往履歷沒有任何污點，并且愿意接受多方監(jiān)管，至少可以確保盼盼在生活上不受委屈。
約見的地方是他公司附近的西餐廳，我開門見山道：
“如果我試藥后沒有死，所有約定都不作數(shù)，抱歉浪費了你們的時間。”
“如果我死了，我的賠償金不會立刻交給你們，而是以每個月1萬塊的支付方式，一直支付到盼盼大學(xué)畢業(yè)。我不求你們把錢全用在她身上，但至少要保證她的學(xué)業(yè)和生活不受影響。”
男人很真誠：
“你的賠償金可以都留給盼盼，我們一分不用。”
“同時我保證，以后每個月我都至少會拿出兩萬塊，該有的陪伴也不會少。在我看來這并不是一筆交易，而是出于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
6年來，我第一次會心笑了笑，起身握手：“感謝您。希望您能夠做到——”
男人的手還沒有握過來，就被突然飛過來的公文包狠狠打落。
我下意識看過去，竟是前來就餐的江生和林婉。
“何蕊你是不是瘋了？一個月兩萬就把自己賣了？”
他臉色陰沉如水，林婉卻是嘲諷看戲的模樣：“就是呀，老院長的寶貝女兒怎么能賣得這么賤？阿生剛才帶我在附近看婚紗，隨便租一天就夠包你3個月了呢。”
見我被誤會，男人忍不住想開口解釋，說出收養(yǎng)我女兒的事。
我連忙攔住，不敢讓江生知道盼盼的存在。
他和林婉不能生育，卻又喜歡孩子，會不會從我身邊奪走？
即便我死了，如果林婉討厭盼盼，江生為了取悅林婉又會對孩子做出什么事？
我不敢賭，只能先一步說道：“對，我就是一個***。不值錢，活該被人欺騙，被人拋棄，被人侮辱，一輩子抬不起頭。”
“你們都是成功人士，就別在意我這個***了，掉價。”
我抓住男人的手，一邊說一邊匆匆?guī)е庾摺?/p>
江生突然把我攔下，甚至連林婉都不顧了，強硬地把我拽上了車，一路疾馳到我媽的墳?zāi)骨啊?/p>
他將我扔在我媽的墳頭，拿出一疊鈔票扔在我臉上：
“既然要賣，不如賣給我。”
“只要你不怕***在天之靈看見你的賤樣，我出雙倍、出三倍的錢也無所謂！”
我怎么會怕我媽知道？
或許很快我就能見到我媽了，什么事都能當(dāng)面說清楚。
眼下我只管撿落地的鈔票，多一百塊都能給我?guī)砀喟踩小?/p>
可還沒把錢全部撿完，江生抬腿狠狠踹了我一腳：“何蕊，你真是一點臉也不要了？”
我平靜反問：“要什么？我過得越慘，你不是該越開心么？”
江生激動地吼出了聲：
“我說了，我騙你留在國外只是為了刺激你媽，我恨的只有她自己。我們再怎么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我有什么理由恨你？”
我笑了，埋下頭繼續(xù)撿錢：“可我回來后的每次見面，你都恨不得踩碎我。”
“我就是怕你一蹶不振，才踩你的啊！”
他揪住我的衣領(lǐng)，眼眶發(fā)紅：“我要你帶著仇恨往上爬，爬到能將我踩在腳下的位置！而不是賤兮兮地演一個可憐鬼，無止境地墮落下去。”
“你以前為了考上大學(xué)可以拼了命地不睡覺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帶著恨，該更拼命地活出個人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