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慚愧,我記性不好,將院子的地翻了一遍,才找到我三年前埋下的玉佩。
玉佩上面赫然一個“顧”字。
同床共枕三年,沈照青卻不知道,我是鎮北將軍顧凜的女兒,貨真價實的將軍府千金。
只是為了和他這個窮小子在一起,才隱瞞身份不被將軍府找到。
當晚,沈照青回來時,院子里好像被炸過一般,全是被我掘出來的坑,而我坐在桌邊,守著收拾好的包袱,安靜的等著他。
昏黃燭光下,沈照青俊秀的臉龐浮現出愕然,他道:
“娘子,你這是作甚?”
“作甚?”我點了點桌上的白紙,冷笑一聲:“等你寫和離書。”
沈照青皺著眉頭:“和離?鈺兒緣何說笑?”
“你不知?”
“我不知。”他無辜的表情還是閃過了一絲心虛。
我冷冰冰的看著他:
“沈照青,你我成親三年,你為何說你未曾婚配?”
沈照青無辜的面龐頓時有了裂縫,陰沉下來:“你知道了?”
我不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沈照青捧著我的手,深情地看著我:“鈺兒,既然你是我的妻,就更該為我好。我寒窗苦讀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出人頭地!知府大人青睞我,我豈能拒絕?”
我看著他虛偽的面容,冷笑一聲:“敢問夫君,我要怎么樣才是為你好呢?”
沈照青像哄一只阿貓阿狗一樣,理所應當的說:“為了你的夫君,你應該主動騰出妻子之位。等我迎娶了知府千金,自然會納你為妾。”
為妾?他竟然要我這個發妻做妾。
也是了,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婦,卻不知我的真實身份是將軍府嫡女!
沈照青居高臨下,施舍的看著我:
“鈺兒,我如今金榜題名,自是不會忘記糟糠之妻。你乖乖的,以后做我的貴妾,少不了你錦衣玉食。”
此刻我只恨三年前的自己眼瞎,錯把陳世美當作有情郎,恨意使我掙脫他,反手甩了他一耳光:
“你不怕我這發妻去告你?”
沈照青滿臉怒意:
“無知村婦!你這是要毀了我的仕途嗎?我如今是新科進士,是官身,你大字不識的粗野村婦,如何還能配得上我?”
我胸口一窒,感覺不能呼吸,瞬間淚流滿面。
我供他吃穿,起早貪黑,為他吃了三年的苦,被磋磨的滿手繭子,換來他一句無知村婦。
“那好,既然你要另娶,便寫了這和離書罷。”
“和離書?”沈照青漠然地拿起那張紙,大手一揮將它撕碎:
“胡鈺兒,你與我私奔,愛我愛到自輕自賤,如今演這副欲擒故縱的模樣給誰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