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意知道自己搞砸了,因為興奮而忘了穩重,這對于謹慎到一絲不茍的厲庭深而言,自己這番話完全可以引起他的懷疑,甚至安全起見,他可能在上班第一天就得失業了。
然而厲庭深卻沒有任何表態,一如既往的關注著工作,至于這個新保鏢,他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車內重新恢復安靜。
簡星意如獲重生般輕呼出一口氣。
怕自己再在得意忘形間說漏什么,他全程用力的攥著褲腿。
勞斯萊斯停在了盛恩集團專屬停車位上。
司機畢恭畢敬的打開車門。
因為長時間的緊繃身體,簡星意下車時不受控制的趔趄了一步。
厲庭深警覺的捕捉到有不明生物朝著自己撲騰而來,身體本能的往旁側挪了挪。
簡星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車門,一臉驚恐的看向巧妙避開差點被自己‘碰瓷’的老板。
上班第一天,他連犯兩個錯誤!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
厲庭深本不想注意這個新來的保鏢,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簡星意清楚的感應到對方眼里的試探和懷疑,心臟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烈收縮著。
“我、我腳麻了。”他蹩腳的說著理由。
厲庭深瞇了瞇眼,眼里激發著更為銳利的疑心。
“總裁,我會處理好。”周瑞有些恨鐵不成鋼。
厲庭深沒有多說什么,清冷的收回視線,準備離開。
“先生——”簡星意話還沒有說出來,倏然察覺到有危機潛伏,來人速度很快,幾乎是在厲庭深轉身的剎那就以著百米沖刺的速度從角落里竄了出來。
簡星意來不及多想什么,職業的本能讓他不由分說就劈空一腳踢。
厲庭深感受到一陣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須臾,不遠處就傳來一聲鬼哭狼嚎的痛呼聲。
簡星意警惕的擋在厲庭深面前,目光如炬的瞪著莫名其妙沖撞過來的陌生人。
見地上的男子還有力氣掙扎,時間緊急,他沒有征求先生的同意,擅自做主強行將冒冒失失的陌生男子給一個絞殺硬生生勒暈了。
只有完全卸去對方的戰斗力,他才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周瑞站在一旁看懵了,如果不是身臨其境,他都得懷疑電視劇演的太過花里胡哨。
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反應能力和戰斗力的人。
簡星意確定對方沒了意識,虛驚一場的長舒出一口氣,匯報道:“周助現在要怎么做?”
周瑞回過神,走上前一看這才將暈過去的男子看清楚,他驚呼:“是橙光銀行的錢總。”
簡星意:“……”
厲庭深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剛剛還得意洋洋好像將功贖罪的簡星意,果不其然,這一刻他面如土色,恍若犯了生殺大忌,恨不得把腦門都貼在地上來以死謝罪。
表情變化挺豐富多彩的。
簡?剛剛翹起尾巴就被一刀斬?星意:“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他的身份。”
周瑞也不知道該夸他機警,還是該罵他多事,橙光錢司閔可是港城的財神爺,這位祖宗一言不合就把人給勒暈,人怎么可以悶聲不響就闖出這么大的禍啊。
“把他弄進休息室,找個醫生看看情況。”厲庭深交代完徑直走向電梯。
簡星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著頭皮跟著進了電梯。
這一上午,簡星意都過的惶惶不安,生怕下一刻就收到自己的解聘通知。
但直到下班,周助都沒有再來找他。
如同早上一樣,簡星意坐上了那輛厲庭深的專屬勞斯萊斯。
周瑞:“錢總醒來后就離開了,似乎并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暈過去的。”
簡星意默默的縮著脖子。
厲庭深并不怎么關心這個話題,“齊陽那邊怎么說?”
周瑞:“齊總約了下周五蒙山高爾夫比賽,希望您能出席。”
“周五有家宴,推了。”
周瑞迅速的在手機上編輯好了文字。
一路風平浪靜。
轎車停在了明珠苑,簡星意偷偷望著被燈光隱沒的身影,這才慢慢松開緊握了一路的拳頭。
這樣就挺好,聽聽他的聲音,嗅嗅他獨有的味道。
就這微不可察的一點甜,就夠他歡喜一整晚。
日復一日,簡星意都沒有再出任何差錯,他非常完美的隱身在厲庭深身邊。
厲庭深很忙,除了每天必去一趟公司外,還有數不清的會議,還有各式各樣的晚宴。
簡星意目前作為實習保鏢,還沒有資格隨他出席這樣的場合,只能在偶爾需要的時候,隨車出行,然后在停車場等候。
直到三個月觀察期結束,周瑞送上正式合同,他才夢寐以求的住進了傳說中連墻壁都鑲滿了金銀珠寶的明珠苑。
厲家的財富是從上世紀就積攢下來,聽說在八九零年代,大部分人連飯都吃不好的時候,他們就在港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蓋了一座猶如宮殿的莊園別墅。
可能就是因為太過高調和奢華,才會被綁匪盯上。
自此以后,厲家倒是收斂了不少。
如今這座明珠苑看似富麗堂皇,但并沒有傳說中那么值錢。
無非就是遍地可見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墻上掛滿了世界名畫而已。
平日里只要他小心一點,別磕磕碰碰,這和普通家庭也沒有什么區別!
簡星意推開了自己被分配到的專屬房間,正好在厲庭深的樓下,應該是厲家的故意安排,畢竟這個位置但凡樓上有什么不安全的風吹草動,作為專業保鏢,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他站在陽臺上,刻意往樓上瞧了瞧,只是什么都看不到。
但只要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待在最接近厲庭深的地方,他就忍不住的想要表演兩個后空翻。
這樣近的距離,會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先生翻個身自己都能聽見?
平時住慣了集中屋,隔壁翻身就能清晰入耳,如今應該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