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墓園的路上下起了秋雨，打在擋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外婆最喜歡這種天氣了。”蘇眉坐在副駕駛，小心翼翼地找話題。
我專注開車，沒有理她。
到了墓園，我把傘遞給她。她想湊過來和我共撐一把傘，被我側身避開。
“外婆對我最好了。”她站在墓碑前，聲音有些哽咽。
“那就跪下道歉。”
她愣住了，眼神里帶著困惑。“為什么要道歉？”
我擺好祭品，點上香。“她臨終那天，你在哪？為什么不來見她最后一面？”
蘇眉咬著嘴唇，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喂，程巖。”
電話那頭傳來他的聲音：“親愛的，我找到你要的那個醫生了，下周就能約上。”
蘇眉的表情瞬間明亮起來，完全忘了剛才的愧疚。“真的嗎？太好了！”
一道驚雷在天邊炸響，把她嚇了一跳。
“我還在外婆墓前，回頭讓陸晏陪我去吧，他對這些事最上心了。”
“會不會不太好？”
她看了我一眼。“沒事，他最疼我了。”
我收拾起祭品，轉身就走。她這副樣子，只會褻瀆外婆的在天之靈。
“等等我啊。”她小跑著追上來，“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她的語氣里帶著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有多搶手。
“陸晏，你別生氣嘛。等這邊忙完，我們就……”
“蘇眉，不要再叫我老公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你在說什么呀？這不是為了給程巖治病才假離婚的嗎？等孩子出生就……”
“從來就沒有假離婚這回事。”
雨越下越大，打濕了她慘白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