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心里難受,我的病總不見好。
我想不明白,宋云階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僅僅一個月,怎么就什么都變了。
流月哄我高興:「娘娘快好起來吧,春天到了,殿下等著帶您去放風箏呢。」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瞧,她自己都不信自己說的話。
瑤娘常常路過我的院子,大聲笑說春風好,把她漂亮的風箏吹得高高的。
某天她拐進屋里,要我給她騰地方。
「我在挑住處呢,宋云階說了,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包括這里。」
她將后面幾個字咬得極重,得意極了。
「挑來挑去,還是娘娘的院子,最合我心意。」
「聽說院子里的桃花樹是宋云階親手種的?那我就更喜歡了。」
我討厭她。
討厭她挑起的眉梢,討厭她說話的語調,討厭她肆無忌憚地炫耀著宋云階的偏愛。
可是。
我最討厭的,是不再愛我的宋云階。
我拾起榻邊的鞋,狠狠地砸在瑤娘臉上。
凡是我摸到手的,花瓶、毛筆、硯臺……
我一樣不落地全扔向她。
宋云階很快就來了。
他提著瑤娘的兩條胳膊,上上下下地檢查,生怕她傷到哪里。
我光腳站在院里,瓷片劃傷我的腳底,弄得兩只腳血淋淋的。
宋云階,受傷的人,是我。
宋云階看了看地上的血腳印,又挑眉瞧了瞧我。
他回頭理理瑤娘的鬢發,安慰她說:「孤讓人重新給你做個院子,比這兒更大、更漂亮。」
我忍著腳下的疼,一步一步走近他,扯起他的手狠狠咬下去。
他垂眸盯著我,動也不動,任憑我把他咬得見血。
宋云階,你也知道,你讓我難過了,對吧?
其實不想哭的,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
宋云階,我總不能、白白為你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