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入大殿,折射出耀眼的光。
莫清允閉了閉眼,起身走出大殿,唐宴舟似有感應(yīng)一般看過來。
四目相對,莫清允扯出一抹笑。
“我還完愿了,不過難得來***,在這里多玩兩天好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她已經(jīng)不再奢望能挽回唐宴舟的心,她只想在離開前跟唐宴舟待久一點,再久一點。
唐宴舟看著那雙微微泛紅的眼,心臟驀地一跳,有些不安。
他很少答應(yīng)莫清允的要求,可這次在自己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就下意識點了頭:“好。”
后面幾天,兩人沒有定行程,就在***漫無目的地行走。
直到這天,他們來到一座雪山上。
莫清允看著寂靜空曠的雪山,恍惚有一瞬錯覺。
她望向身旁的男人:“宴舟,你覺得這場景像不像末日,世界上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唐宴舟的薄唇吐出的話比雪還冷:“那可真是太糟了。”
莫清允一滯,隨即苦笑,還真是不長記性。
突然,旁邊傳來一陣笑鬧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她轉(zhuǎn)頭看去,是一群年輕的大學(xué)生驢友。
看見兩人,他們熱情地打招呼。
莫清允卻一愣,只因里面有一個像極了俞歡的女孩。
只是她不像俞歡那樣嬌軟蒼白,臉上還帶著運動過后的紅暈,陽光又爽朗。
她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唐宴舟的眼睛也盯著那女孩久久沒有移開。
莫清允的心沉下去,她對著唐宴舟道:“下山吧,別打擾別人。”
可或許是她末日那話得罪神靈,一語成讖。
他們下到一半,后面突然傳來那群大學(xué)生驚惶失措的刺耳尖叫聲。
“救命!”
“快跑,雪崩了!!!”
轟鳴聲越來越近,世界仿佛天崩地裂。
這時,那群大學(xué)生已經(jīng)靠近了他們。
莫清允想拉著唐宴舟一起跑,可手卻抓了個空。
只見唐宴舟伸手拉住了那個長得極像俞歡的陌生女孩,只一秒,就已經(jīng)將她拋在身后。
莫清允失神瞬間,巨大沖擊傳來。
她被大雪掩埋,世界也陷入黑暗……
等到莫清允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剛隨意一動,五臟六腑便傳來劇痛。
旁邊傳來聲音:“清允,你醒了!”
這聲音陌生又熟悉,她微微扭頭看去,是唐宴舟。
難怪會覺得陌生,唐宴舟很少叫她的名字。
此刻,昏迷前的記憶也一點點涌回莫清允大腦。
生死關(guān)頭,唐宴舟竟然為了一個陌生女孩,拋下了她。
莫清允自嘲一笑。
原來就算沒有俞歡,也會有別人。
她從來不是唐宴舟的第一選擇。
很快,醫(yī)生趕過來,檢查完后叮囑道:“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但還是留下了后遺癥,以后不能再劇烈運動。”
“等到身體恢復(fù)一點,就趕緊離開***,被雪埋了一天,你這身體可經(jīng)不起高原反應(yīng)。”
醫(yī)生走后,唐宴舟淡漠的眸子終于浮現(xiàn)幾分愧疚。
“清允,對不起……”
“當(dāng)時來不及思考,我沒注意,以為我拉的是你。”
她張口,喉嚨像被刀劃過:“我在你左邊,那女孩在你右邊。”
唐宴舟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
他滿是傷痕的手發(fā)著抖,就在以為要失去莫清允的瞬間,巨大的恐慌襲擊了他。
他不管不顧跟著救援隊在雪山下挖了一天一夜。
就在他無措時,莫清允又道:“不過幸好……”
唐宴舟也松了口氣:“對,幸好,幸好你沒事。”
莫清允笑了笑,閉上了眼睛,在心里說完了最后的話——
“幸好,你這次沒有救下我。”
不然她不知道又要耗費多少年來還唐宴舟這份情。
一個十五年已經(jīng)夠了。
如今,她終于可以心無旁騖,不帶一絲留戀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