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沐沐時(shí),程珣回來了。
他頭上還打著摩斯,臉上的妝還沒卸。
行色匆匆的樣子像是剛把身上的新郎服脫下來。
見我還沒睡,他神色一喜:
「在等我嗎?」
「抱歉老婆,今天...因?yàn)榻惴蛟谕獾匾粫r(shí)趕不回來我才陪孟嫻姐去挑婚紗,順便幫忙參謀一下,才拍了一張照片。」
他急切的解釋著,好像生怕我會(huì)誤會(huì)。
我輕輕嗯了一聲,打斷他的解釋:
「知道了。」
程珣愣住,見我沒什么反應(yīng)的轉(zhuǎn)身要走,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
一股寒氣襲來,夾雜著淡淡的糕點(diǎn)香氣。
直到此時(shí),我好像才看見他懷里的馬蹄糕。
外面下著雪,他頭發(fā)上,眼睫上都落滿了霜寒,整個(gè)人像一尊蒼白的冰雕。
唯有懷里的馬蹄糕散發(fā)出陣陣熱意。
「我今天去排隊(duì)買的...還熱著...」
他打開盒子,直直看著我。
我沉默地接了過來,隨手放到桌子上。
「謝謝。」
「你沒什么別的要說的了嗎?」
程珣握著我的手逐漸收緊,眼底染上慍色。
離得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他襯衣領(lǐng)口的唇印。
紅得囂張,紅得扎眼。
我抬手,平靜地替他擦掉:
「衣服臟了。」
程珣一怔,面色卻完全冷了下去。
手腕的力道大到發(fā)疼,程珣卻渾然不覺。
他死死地盯著我,帶著冰冷的怒氣:
「你不生氣嗎?」
我目光如常,掙開他的手: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
程珣卻猛地發(fā)了怒,將我抵在墻上:
「顧西桐,欲擒故縱也要有個(gè)限度,你不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嗎。」
「我承認(rèn),你贏了。」
說完,他傾身而下,帶著怒意的吻落在我的臉上,脖子上。
我嚇了一跳,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待看清那抹刺眼的唇印時(shí)又變成了抑制不住的惡心與憤怒。
胃里翻涌,我捂住嘴唇拼命掙扎。
可男女力氣差距懸殊,無論我怎么推拒都被程珣牢牢禁錮住。
掙扎無果,我漸漸放棄反抗,絕望地靠在墻上任眼淚洶涌而出。
程珣停了下來。
看著我的眼淚,焦躁又急切。
他眼中帶著一絲無措和驚慌,還有隱隱的害怕。
他貼在我頸側(cè),悶聲道:
「西西,你別這樣。」
別哪樣呢?
明明被禁錮的是我,被強(qiáng)迫的是我。
他又在害怕什么呢?
電話響了。
還是孟嫻。
程珣盯著我,接了起來。
孟嫻又在哭,喘息著說害怕。
程珣卻只看著我的眼睛,桐氣強(qiáng)硬,眼里卻透著哀求:
「挽留我西西。」
「只要你開口——」
「你去吧。」
我別開視線,輕聲打斷他:「別讓她等太久。」
程珣盯著我,驀地笑了,聲音發(fā)狠:
「行,顧西桐,你有種。」
說完,他摔下手中的馬蹄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精致的糕點(diǎn)摔在地上,碎得不成樣子。
我盯著那些殘?jiān)睦镆种撇蛔〉钠v。
他忘了,我以前挽留過他很多次。
換來的卻是「不懂事」「小題大做」「冷漠無情」的譴責(zé)。
這一次,我累了。
我不想再挽留他了。
現(xiàn)在我如他所愿,懂事,大度,體貼。
他怎么反而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