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辭職以后,因為他們家之前被爆出來想白嫖保姆的事情。
盡管李英華出價很高,但還是沒有保姆愿意去他家做。
畢竟工資雖然很高,但誰也不敢賭李英華又不又會想出別的什么辦法,克扣保姆工資。
大家干活是為了賺錢,可不是為了去給主人家賠錢,打白工。
李英華不論是老伴活著之前還是去世后,他一點兒也沒有干過家務,壓根沒有任何生存技能。
指著兩個兒媳婦來伺候他,那是白日做夢。
李冉不得不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一天兩天無所謂,可用不了長時間,只是一周,李冉的丈夫就有了異議。
他先是斥責李冉干那種缺德的事情,接著又指責李冉不顧家,兩個孩子成了沒媽管的孩子。
照顧挑剔的李英華,短短一個星期李冉也苦不堪言。
她早在第二天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只是一直靠著「他是我爸」來強迫自己。
丈夫的指責給了她退縮的理由,她順理成章地不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苦了李英華自己一個人。
我隔著老遠就看見,他穿著皺巴巴、臟兮兮的衣服出門,或許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得體,走兩步就停下來,用手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看到我后,他立刻把畏畏縮縮的手背到身后。
像個領導一樣和我打招呼,「小許啊,怎么這么沒有禮貌,見到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我改天就和劉大姐說,完全沒有必要雇傭保姆嘛,浪費錢還不如人家專業廚師做得好吃。」
「小區外面的幾家餐館就不錯嘛!只怕你到時候就要失業嘍,要不是我們之前鬧得那么不愉快,說不定我還會收留你。」
「可惜哦,你做事做得太絕了!」
直到今天,他依舊自信地覺得我會后悔。
甚至認為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說服別人辭退我。
在他心中,我就像是個物件一樣,可以被他隨意打壓否定。
從前我沒有見過和善的雇主,對于李英華的奇葩行為,我尚可以勸說自己忍耐。
但現在經歷過劉大姐的尊重后,我發現自己一刻也忍受不了李英華。
下午,我陪著劉大姐出門遛彎時,就在老頭老太太口中聽到了李英華的八卦。
原來是他嫌棄人家餐館的雞不是現殺的小土雞,還不肯幫他把雞皮去掉。
從前我在他們家的時候,他頭天晚上一聲想吃雞了,我就要連夜去鄉下給他買鮮活的小土雞。
帶回家當著他的面,親手宰殺,他才肯放心。
這還不止,炒雞時要保留雞皮,炒完以后要戴上手套幫他把雞皮全部扒去。
他才肯吃。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包容店家了,都沒有追究不是現殺的小土雞,只是讓店家幫忙把雞皮去掉。
卻被店家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氣憤之下,他掀翻了桌子,碗碟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起初,店家看他是個老人,也沒打算和他計較,只讓他賠一下餐具錢就可以。
可李英華堅持認為是店家有錯在先,慷慨激昂地向對方講述著自己大道理。
他還要報警,讓警察給他好好評評理。
但是,店家是合理合規地經營。
警察不但狠狠批評了他一通倚老賣老,他還要補償店家的損失。
他前腳剛垂頭喪氣地走出店門。
后腳就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惡臭。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著一團溫熱的東西滑落褲腿,落到地上。
他腸胃一直不好,經常對各種食材過敏。
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吃飯,忌口對他來說沒有那么容易執行。
他只是感覺這幾天肚子經常不舒服,他以為多喝點兒熱水,忍一忍就好了。
可沒承想,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丑。
對于愛面子的他來說,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