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華京,氣溫降到負十攝氏度以下。
華京大學自習室里,已經差不多夜里十一點了,但因為臨近英語四六級答案,又快要期末了,所以自習室里仍然滿是埋頭學習的莘莘學子。
坐在角落里的梁頌薇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看見手機微信上言簡意賅的“出來”兩個字,慢吞吞地起身收拾著桌上的書本紙筆,放進背包里,而后穿上羽絨服,拎著背包往外走。
“頌薇!”
一個男聲輕聲叫住她。
梁頌薇轉頭,對上張鑒清澈的笑眼,“你的保溫杯沒拿。”
梁頌薇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著她粉格子花紋的保溫杯,她接過來微笑,“謝謝啦!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沒看見你?”
張鑒指了指他剛才坐的位置,“我在那邊,看你學的認真,沒過來打擾你。正準備走呢,看你也在收拾東西。”
“那一起走吧。”
“你的背包重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了,就幾本書。”
張鑒說著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個白色硬殼筆記本,“這里頭都是六級的重點,我想你可能會需要。”
梁頌薇眼眸一亮,“我可太需要了呀,真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梁頌薇接過來大概翻了翻,里頭密密麻麻的紅藍黑三色筆記寫了大半本,字體也很瀟灑好看。
梁頌薇好奇,“你們英語專業的,不是不需要過四六級嗎?你怎么會做六級復習重點?”
“之前替我堂弟總結的。”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轉眼已經來到了自習室門口。
“太謝謝你了,明天我請你吃早餐吧。早上七點,食堂見好嗎?”
梁頌薇話音剛落,一輛勞斯萊斯庫里南不差分毫地駛停在了她面前。
后座車窗緩緩降下,男人刀削斧刻的一張面孔隱匿在車廂的黑暗里,只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探出來搭在了車窗上,聲線低沉,“上車。”
梁頌薇趕緊用拿著筆記本的那只手揮一揮跟張鑒告別,“我先回啦,謝謝你的筆記哦!”
張鑒還想問什么,但梁頌薇已經繞過車尾去了另一邊,司機替她打開車門請她上了車。
梁頌薇上車后坐定,拉開背包拉鏈,正準備將張鑒給她的筆記本放進背包里,卻不料一不留神被傅暨臣從她手中抽走。
他隨意翻了幾頁,然后略顯不屑地丟還給她。
梁頌薇抿了抿唇,默默將筆記本放進背包,跟他打商量,“暨臣哥,我今晚上不留下過夜好不好?我明天早上第一節有課,怕趕不及。”
傅暨臣微瞇眼,身子左傾迫近她,單手捧住她半邊臉頰就照著她***的唇瓣親了上去。
蜻蜓點水的一下,令梁頌薇有溫情的錯覺。
他問她,“剛才那個男生是誰?”
“英語系的一個同學。”
“他喜歡你?”
“沒有,”梁頌薇急忙否認,“普通同學。”
“不要再跟他有來往。”
梁頌薇頓了一下,繼續解釋,“我們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關系而已。”
“你跟誰‘我們’‘我們’的?”
梁頌薇一時語結,“‘我們’……‘我們’它只不過是一個不帶什么感***彩的代詞……”
“行了,你別說話了。”傅暨臣靠回真皮椅背上,闔眼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出差了半個多月,上華盛頓簽了份合作,又去港城參加了行業峰會,會議一結束便回了華京,晚飯都沒來得及吃,落地便來接她了,結果她在這準備跟他較語法的真。
見他不高興,梁頌薇老老實實不再說話,拿出手機給室友舒恬發消息:我晚點回宿舍,給我留個門。
舒恬:??·??·?*? ? ??!!!給你帶了小餛飩啊!
早點回來吃哦,不然糊了!
舒恬十點半就和她男朋友魏鞍離開自習室出去吃夜宵了,說晚上回來給她也捎一份。
梁頌薇:收到!
她發完信息熄了屏,靠后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發呆。
結果車子行駛時的白噪音,讓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傅暨臣可沒那么好心,到了地下車庫便將她叫醒了。
梁頌薇瞇縫著眼,意識有些混沌,跟他進了電梯,頂燈在上方散射的白光在夜里也顯得慘淡不振。
梁頌薇一進去便靠著電梯壁繼續半睡不睡的。
電梯到達,傅暨臣捉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外帶,“上我這兒補覺來了,嗯?”
進了他的大平層,入目黑白灰三色,冷肅到沒有人氣。
梁頌薇不喜歡這樣無情的家裝風格,但她是乙方,當然不可以對金主爸爸的喜好挑三揀四。
傅暨臣松了領帶,將脫下的大衣隨手搭在沙發上,坐下去點了根煙。
他眼皮半掀,看向她,“咖啡。”
“好。”
梁頌薇放下背包,將羽絨服掛在門口,先去廚房洗了手,而后給他沖磨咖啡。
梁頌薇總覺得傅暨臣是打小沒受過一點兒罪的,所以喝苦咖啡什么都不加,純屬找虐。
咖啡剛沖好,傅暨臣便出現在了她背后,嚴絲合縫地貼著她,一手環住她纖瘦的腰,一手去摸索她的手背與她十指交纏,就這么握著她的手一起端起咖啡喂到自己唇邊喝盡。
玻璃杯放回吧臺的下一刻,他掌住了她的后腦勺,去糾纏她的唇舌。
梁頌薇嘗到了他口中煙草與咖啡混合的味道,是霸道的雄性氣息,極具侵略性。
梁頌薇只覺身子有點軟,全靠他另一只勁實的手臂勒緊了她的腰,她才沒有滑下去。
她嬌喘吁吁,“我還沒洗澡……”
她其實想說,你也沒洗。
傅暨臣攬著她緩了一會兒,撤開身子,“去吧。”
梁頌薇匆匆洗了個澡,吹干頭發,出來見傅暨臣也已經洗好了,松松垮垮地套了件浴袍,勃發的胸肌若隱若現。
梁頌薇移開目光,去拿手機,一看僅差幾分鐘就要一點了。她想催傅暨臣趕緊進入正題,她還要回學校呢,可傅暨臣這會兒反倒是不疾不徐的了,慢悠悠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梁頌薇掀開鵝絨被鉆了進去。
傅暨臣進來放下水杯,又去陽臺接了個電話,說了得有七八分鐘還沒結束。
困意上頭,梁頌薇等不住了,先趴著睡了一覺。
她也不清楚傅暨臣什么時候摸上來的,他下手重,愣是把她給揉醒了。